“是,大人,我妹子是被李若池和颜嫣给逼死的!” 意儿问:“你二人为何随意搬动尸体,破坏现场?” 罗贵和高氏满腔的愤慨被她冷冰冰的话语生生切断,茫然张着嘴,像是不知如何回答,也不准备回答,仍旧专注喊冤:“求大人做主,快将那对杀人凶手抓起来,否则我妹子可白白丧命啊!” 意儿正要开口,这时李老爷疾步从府里出来,穿过家丁,远远的向她拱手:“赵大人,你可算来了。” “杀人凶手!”罗贵攥拳猛扑上去,阿照和李捕头迅速反应,三两下将他钳住。 “叫李若池和颜嫣出来!躲在里头装什么王八!出来!”罗贵怒喊不止。 李老爷被吓了一跳,脸色又青又白,拂拂袖子,忙向县丞解释:“儿媳受到惊吓,早产临盆,犬子守着那儿实在走不开,稍后一定去衙门报到。” “呸!别装模作样了,你们李家没一个好东西!”高氏怒骂两句,转过身,朝着围聚的百姓啼哭:“大家可知,七日前,李若池意欲□□巧珠,巧珠不从,被他们虐待,遍体鳞伤,终究不堪忍耐才走上绝路,难道李家仗着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还有天理吗?!” 众人越听越气,纷纷挺身而出,摇臂喊道:“李若池出来!颜嫣出来!” 李老爷上了年纪,哪里经得起这种惊吓,当即没了人色,磕磕巴巴道:“休要胡说!我们李家从不打骂下人,谈何虐待?!你们……你们……” “你儿媳妇是个罗刹女,全城皆知,她打过的下人还少吗?!” 眼看群情激奋,这时有人疑惑道:“不能吧,颜嫣的美貌可是众所周知的,李若池娶了这么个娇妻,怎会看上一个丫鬟?” 高氏闻言冷笑:“再美也是个孕妇,那么大的肚子,方便行房吗?我家巧珠也是上等的容貌,他怎么看不上了?” 周遭议论嘈杂,趁此时机,意儿问道:“高氏,你方才说巧珠被李家虐待,可有证据?” “大家都看到了。” “对,我们都是人证!” 意儿不解:“你们亲眼见她被打?” “县丞大人,”黄奎终于插上话:“卑职方才查验尸体,发现巧珠身上遍布伤痕,在场百姓也都亲眼见证,大人请看。” 说着,他掀开巧珠的衣袖,露出胳膊上的青赤挫伤和蜡黄擦伤,一块一块,刺目可怖。 意儿早就想查看尸体,此刻大步走近,但见死者颜面苍白,喉下一道缢沟,并不算深,两侧斜行向上提空,表皮轻微剥落,略带出血点。 “尸僵已完全形成,发展至全身,由此可推断出她死于子时初刻,也就是四个时辰以前。”黄奎自信地说着,忽而瞥向县丞,有意无意笑了笑,高声问:“大人你听得懂吧?” 四周发出窃笑,交头接耳,是幸灾乐祸的意思。 阿照见意儿直盯着尸体,一点儿反应也没有,急得险些跺脚,心中忐忑,不知她究竟靠不靠谱。 黄奎当她心虚,不敢应话,于是轻轻哼笑,心想县丞又如何,从前那几任,凡遇尸检,还不是听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吗?验尸这活儿他们懂个屁,耍官威给谁看? 正要继续嘲讽两句,此时意儿忽然掀开巧珠的裙角,观察片刻,眉头微蹙,一双黑沉沉的眼睛望向罗贵夫妇,问:“你们方才说,早起发现巧珠死了,立刻请邻居报官,对吗?” “……对啊。” 意儿点点头,冷声吩咐阿照:“把尸体带回衙门,等我回去亲自检验,其他人都不许碰,明白吗?” 阿照说是,秦捕头闻言张张嘴,尴尬地看了看边上:“这……” 边上黄奎已动怒,语气霎时变得颇为急躁:“赵大人你什么意思?难道卑职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不成?验尸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你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黄奎万万不服,定要找知县大人评理才行!” 意儿面无波澜盯住他:“好,我且问你,人死后一个时辰左右出现尸斑,自缢身亡者,尸斑通常位于何处?” 黄奎愣住,僵了半晌才勉强开口:“……四肢末端和腰腹部。” 意儿挑起眉头扫他一眼:“所以你方才在此检查许久,没发现尸斑不见了吗?” “……” 意儿不再搭理,转头吩咐:“阿照,你们先回衙门,敏姐和典史留在李府询问相关人事,秦捕头带上罗贵夫妇,我们去案发现场。” “是,大人。” 乌泱泱的人马分路而行,罗贵家住李府后街小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