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坐得住。 幼年体弱,不得不减少活动,再后来,修道需得心静,阿鸾很踏实。 但是,侯夫人不敢叫秦鸾来身边。 偶尔说事,全是要紧事,一板一眼,说完了就让阿鸾去一旁待着,绝对不敢多给一个笑脸,多说一句软话。 侯夫人自己忍得万分辛苦,永宁侯倒好,和阿鸾在花园里又说又笑。 得到消息时,侯夫人气得险些骂人,赶紧让采薇去园子里把臭老头喊回来。 “我知道我谨慎,甚至是如履薄冰,因为我不能拿阿鸾与家里其他人的性命做赌,”侯夫人气得眼眶都发红,“她那娘,病怏怏了三年,走了;阿威也大病一场,精神大不如前。 再后来是阿鸾自己,她那年都病成什么样了!那么小,还没桌子高呢,我去看她、不去看她,都不对。 若不是仙姑云游到京城,让阿鸾得了机缘,当年就熬不过了! 说起来,阿鸾能渐渐好转,也是借了二殿下那皇帝家贵气,稳了稳她的命格。 我当然不想阿鸾真当那什么二皇子妃,二殿下那品行脾气,我也不喜欢,但我担心阿鸾。 亲事已退,正是紧要关头,我恨不能让阿鸾再去道观住两年。 住到她十六岁,不用再远离血亲,再下山来。 万一、万一她病情卷土重来,又或是家里的谁又大病,这如何是好? 我天天愁得掉头发,侯爷你倒好,添乱!” 知道妻子念着、想着的,都是家里人平安喜乐,永宁侯端正了坐姿,老老实实挨了这一顿埋怨。 估摸着老妻该口渴了,永宁侯倒了一盏茶,递给她:“润润嗓子再说。” 侯夫人饮了,气头过了,眼刀子都收了。 余下来的,还是担忧。 “得给阿鸾多作打算,”侯夫人犯愁,“批的什么凤凰命,我们愿与别家结亲,又有谁家敢娶阿鸾?虽然说,她一修道之人,不嫁就不嫁吧,往后云游天下,也是一种生活,但我还是盼着她能安定些……” 永宁侯沉默着。 为人祖父母,对孙女儿的期盼,也就是“安定”二字了。 侯夫人依旧絮絮说着:“他们赵家,三殿下比阿鸾还小些,大殿下倒是个极好的性子。 大殿下在三公、三孤教导下,谦和有礼,可惜那身子骨,比阿鸾小时候都差。 皇上对大殿下不冷不热的,可到底是个嫡出……” 正说着话,外头通禀,说是秦治来了。 秦治来请安,知父亲在挨母亲的埋怨,他自不好进来打断,干脆站在廊下吹风。 母亲生气归生气,埋怨时也压着声,秦治听不见里头在说什么,只从采薇口中得知,与秦鸾有关。 秦治在心中好一阵唉唉,确定里头埋怨结束,估摸了下时间,便让采薇禀了声。 入了内,秦治问了安好,正迟疑着要不要提阿鸾,抬眼见了老夫那精神奕奕的面貌,冲口道:“您今儿气色真好。” “各个都这么说,阿鸾昨儿那符纸……”永宁侯一听就乐,张口说了一半,瞅见侯夫人那拉下来的脸,赶紧闭了嘴。 秦治见状,迟疑不了了:“母亲,儿子总琢磨着,与阿鸾太生分了。” 永宁侯夫人额上青筋直跳。 她前脚才与丈夫说了一通大道理,后脚,儿子又来质疑。 她今儿没有精神再多言,干脆眼不见为净,起身回了内室,把次间留给父子两人大眼瞪小眼。 永宁侯清了清嗓子。 在儿子面前,让妻子落了脸面,多少有些尴尬。 “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永宁侯摆出父亲威严,“你母亲性子拧,我跟她慢慢商量、慢慢商量。” 秦治无话可说。 这么多年,也没见商量出个结果来。 他只能气闷退出来。 次间里,只剩下永宁侯一人。 他没有忙着进去劝侯夫人,自己端了茶盏,凝神沉思。 妻子居于内宅,对于朝堂事,不及秦胤这么清楚。 尤其是,这几年间,皇上变得越发多疑、对身边臣子亦越发挑剔。 侯夫人提到皇上与大殿下时,说了“不冷不热”,但秦胤知道,近两年,皇上对大殿下从不喜、趋向不满。 大殿下赵源,是中宫皇后嫡出。 这位世族出身、书香为重的皇后程氏,是先帝还未建朝时就给这个儿子选定的妻子。 在皇上登基之后,自不可能不认这门亲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