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胜男忧心忡忡道:“听说北堂里的老鬼子法力无边,圣僧赢是能赢,估摸着也得耗费不少法力。” 夏飞雄也说:“今天算是来着了,那些乡下大师兄都是糊弄人的,什么刀枪不入,鬼扯,五台山的和尚倒是真有些本事的,听说他们的武功都是花和尚鲁智深亲传的哩。” 远处有座点将台,刘彦直目力过人,可以看到台上伞盖下坐的是位穿蟒袍的王爷,身边簇拥着一帮和尚道人女人侏儒,面目狰狞,妖气弥漫,想必那就是端王和他的大将们了。 一场好戏就要开锣,吉时已到,端王发下将令,战鼓擂响,几百名义和团手持高香,向北堂方向跪拜,口中念念有词。 再看北堂方向,主体建筑是一座哥特式的教堂,四周有些平房,屋顶上隐约有传教士打扮的人在瞭望,寂静无声,严阵以待。 五台山来的圣僧催马向前,身后没有一个人跟随,大有当年关云长单刀赴会的豪迈。 上万只眼睛紧盯着圣僧,看他如何大破北堂老鬼子的妖法,只见教堂窗口里伸出一只步枪。 “砰”一声枪响。 圣僧在马上晃了晃,径直栽了下来,枣红马受惊,扭头就跑,圣僧的一只脚还别在马镫里,被马拖着往回走。 战鼓停了,咒语也停了,战场上鸦雀无声。 再看点将台上,端王拂袖而去,一干人等也灰溜溜的撤了。 王爷都走了,今天的攻势算是完了,义和团们悻悻然都散了,没人叫嚷着要为圣僧报仇,要为武圣爷爷雪耻,知道的是打仗,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帮人是来看戏的哩。 刘彦直他们几个也跳下大树,随着人潮往外走,忽然有个拿红缨枪的汉子冲夏飞雄嚷道:“姓夏的,你怎么也来了。” “章大器,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么?合着北京城是你家开的?”夏飞雄没好气的答道。 章大器也是沧州口音,满脸络腮胡子,看起来粗豪,身后一帮同样拿红缨枪的汉子,一个个横眉冷目,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意思。 “你拐带人口,还有理了,我今天就要替燕家教训你这个采花贼。”章大器将手中红缨枪一挺,摆了个架势,他的是小花枪,不长不短,正合适马下步战。 周围瞬间围起一圈人来,乐呵呵的看免费热闹。 夏飞雄也不含糊,扯开衣襟,露出板带上一排雪亮的飞镖。 章大器说:“我倒忘了,你是用暗器,也好,我就领教一下你的暗器功夫。”说着将小花枪抛给手下,也扯开衣襟,他腰间的铜头牛皮板带上插着一把老式的燧发手铳,拿着塞火药和铁砂子的单发枪。 不待夏飞雄发话,刘彦直就将驳壳枪奉上了,夏飞雄接了枪,豪气万丈,得意洋洋。 章大器一怔,冷笑道:“大战在即,今天我就不和你一般见识了,改天回沧州咱们约个地方。” “我等着你。”夏飞雄道。 “咱们走。”章大器带着一帮人雄赳赳的去了。 “沧州小章庄红枪会的。”夏飞雄低声给刘彦直解释道,“是个卑鄙小人,和我有些过节。” “弄死他得了。”刘彦直看着章大器的背影道。 “不能同室操戈啊。”看起来像个粗鲁江湖人士的夏飞雄居然说出一句成语来,再看燕胜男,早已不知去向。 “不用等你师娘。”夏飞雄脸色有些古怪。 两人继续往前走,果然燕胜男跟了上来,似乎有些紧张,小声问道:“我爹他们也来了么?” “没瞅见,兴许没来。”夏飞雄有些慌乱,嘴上这样说,眼睛却警惕的四下张望。 眼瞅着晌午时分了,刘彦直要请两位师父吃饭,夏飞雄说哪能让你徒弟掏钱,我来。 大街上明明有门庭若市的大酒楼,夏飞雄不进,在胡同口寻了家二荤铺,点了炒腰花,爆大肠,花生米,来半斤二锅头,二斤大饼,师徒三人开吃。 夏飞雄吃的心不在焉,燕胜男毫无胃口,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