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邵衣很佩服她。 她说,“八姐姐,你如今,身上有光。” 折萱衣就畅快的笑起来。 她站起来说,“我九月大概就要走,七姐姐大婚和你大婚,我怕是不能回来,不过我要是在路上遇见了好礼,便给你们送回来。” 她郑重的道,“邵衣,千年之后,说不得我比你更有名。” 折邵衣笑起来,“那可不一定。” 两人相视一笑,歪在榻上,夏日的光透过窗户缝隙进来,倒是熠熠生辉。 不过,对这事情反应最大的竟然是文远侯。 他颓然坐在一侧,呵斥退所有人,只留了折萱衣一个人在,问,“你是因为我,才不愿意成婚,才要远游吗?” 折萱衣看见已经苍老许多的父亲,慢慢的摇了摇头。 她静静的说,“父亲,我之前是很恨你,恨你为什么不是我心目中的模样。我是有戾气的。” “这股戾气让我备受折磨,若是当时我说不愿意成婚,要出去远游,那应有一部分气话。” “可是现在,我很确定,我不是因为你,不是因为任何人,我是因为喜欢。” 她轻轻笑了笑,“父亲,我不恨你了,也不再因为你的重视或忽视而牵动心绪,我想,这是因为我有了真正喜欢的事情去做。” “其实,细细想一想,也许家里这么多姐妹兄长,唯独我最像父亲。父亲写信给远方的人,应当也是想出去看看的,我还觉得,父亲想要离家出走。” 只不过在城门口睡了一晚上就回来了。 文远侯低头,他到这时,才发现自己很是失败。 孩子恨他的时候,他只觉得愤怒。如今孩子可以风轻云淡的说出这些话,说不恨他的时候,他才觉得一股失落席卷全身,让他酸涩又沉痛。 折萱衣见他如此,沉默了一瞬,然后才说,“父亲,我找到了我自己,所以,我接下来的事情,都是为了我自己。” 她问,“我其实小时候就很好奇,您写的那些信,是怎么寄出去,收到信的人,又是怎么对待信的呢?” “如今我依旧好奇,我想着,要是父亲愿意,我便拿着你的书信去寻他们。” 一封信一个人,文远侯写了一辈子信了,那么多人,他们如今在做什么,他们家乡是如何的。 她想到这个,心里就高兴。 文远侯看着她欢喜的脸,却愈发沉沉。他最后沙哑开口,“那我,我回去给你整理整理,我之前也整理过一次,但是不细致。” 他说,“你等我……你等我。” 他匆忙逃也似的走了。 折萱衣看着他狼狈的身影,却没有再伤心。她只是叹了一口气,然后起身,开始整理自己的行囊。 折珍衣还在忙慈善堂的事情,她腊月成婚,十月就要开始出发去宁州,到时候跟大嫂嫂一样,在宁州买下来的宅子里先住着,然后再成婚。 折硕明和折宴明都要陪着她去。大嫂嫂如今有身孕,不过还没有到生的时候,到时候折硕明回来,还能来得及。 折珍衣听了折萱衣要出门的事情,倒是羡慕,还盛情邀请,“你要不要先随我出嫁,你看,你也不能一辈子不回来对不对?” 她拿出堪舆图,“你先随我们一路出发去宁州,宁州靠海,你再从海边往南走,这一路上足够你见闻了。” “等到南边,你见了海角,便再往西走,这般大概一两年,你便可以回来了。” 折萱衣看了看,虽然跟她想的不同,但是先去北还是先去南都可以,她点头,“也行。” 这事情就定下来了。 折珍衣挺羡慕的,不过她的志向不在于万里河山,她就想在宁州干出点名堂出来。 “到时候宁州的慈幼堂,纺织一事我都要做,我们那些姐妹们都约好了,嫁人而已,不过是去另外一个地方做事情,没什么大差别。” 她又叮嘱折邵衣,“你在京都好好做,我们到时候在地方上缺什么,还要你送来。” 折邵衣郑重点头,“放心,我必然会做到的。” 折萱衣给她们两个倒酒,“我们三姐妹喝一杯吧,往后多年,怕是要相隔了。” 三个酒杯碰在一起,三个姑娘的誓言已出,虽然这一幕无人记载,但星夜为她们作证。 …… 八月,天越发热了,秦青凤却不畏酷热,她训练的马球队要跟国子监的书生们打一场马球赛。 这是前所未有的赛事,两年前还没有女子打马球,好嘛,如今都要跟国子监的打了。 折邵衣不上场,她没有练过。不过她深受秦小凤的青睐,特许她为姑娘们管马匹,衣裳,吃喝,场地等所有事情。 正好兵马政的事情告一段落,青州与蒙古开边境商市的事情也开始迅速推行。 这就不是他这种小喽啰可以插手的了,陛下也没有让太子插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