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池沉默了两秒,直言道:“不太好,您说的没错,您一倒下,蛇虫鼠蚁都忙不迭往外爬。” “我知道。”贺兰铭点了点头,他看着苏池的表情:“他们为难你了?” “是。”苏池十分坦诚。 贺兰铭沉吟一声,并不意外:“觉得吃力吗?” “有点。” 贺兰铭哼笑一声,声音像破了洞的风箱:“你没哭着跟我诉苦,说明你还撑得住。” 苏池有些无可奈何,他们家向来如此,除非他和他父亲一样认怂,否则代管公司的责任他就不可能推得掉,但是眼下这种情况,他也实在说不出「想退出」这种话。 “放心,我相信你的能力。”贺兰铭拍了拍苏池的手,“你只要认真,这点困难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即便刚刚经历过一场手术,贺兰铭的目光依旧尖锐,他定定的看着苏池:“除非,你不想做。” 苏池沉默了半晌,敛眸道:“我知道。” 这是两个人针锋相对这么久,苏池第一次表现出让步。 即便如此,贺兰铭依旧不满足。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老了,说不定哪天不小心摔了一跤就没了,原本生老病死的很正常,我也不奢望多长寿,只是一来放不下你;二来,放不下公司。这两样不妥善安置好,你让我怎么瞑目?” 说到这里,贺兰铭眉头紧锁,依然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苏池张了张嘴,却半天没有说话,房间的一片安静中,苏池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我明白你的意思,”苏池认真道,“我会听你的,公司的事情,我会妥善安排好。” 贺兰铭没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苏池,他不再像从前那样咄咄逼人,却依旧让人难以招架。 他们彼此都明白问题的关键在哪儿,苏池却抿着唇,硬是不愿意提起那个话题。 半晌之后,贺兰铭悠长的叹了一口气,他声音苍老道。 “阿璧,算我求你。” “和庄鸣爵分开吧。” 房间因为这句话安静的让人窒息,似乎所有的空气都在一瞬间被抽了个干净。 苏池很喜欢旗鼓相当,甚至是能力比他强的对手,单唯独这位血条几乎要见底,又是自己至亲的老人,他很清楚,这一次,他没有办法拒绝了。 苏池抓着床垫的手狠狠的收紧,半晌之后,他声音冷硬:“我有个条件。” —— 谈话一直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庄鸣爵靠在走廊边,眼睛盯着护士站的电子钟,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他从不介意等待苏池,或者是,在他遇见苏池之后的人生里,就一直在等他。 其实内心里,他从来不介意等待,甚至有些乐在其中,比起未来空无一物,至少他现在还有所期待。 没一会儿,周婴也被叫了进去,隔着一道墙,苏池拿起手机,给庄鸣爵打了个电话。 即便距离不过十米,庄鸣爵还是接了起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即便是经过电流也依旧好听。 他和往常一样叫着对苏池的爱称:“苏苏。” “恩,”听见他的声音,苏池还是忍不住嘴角上扬,“大哥。” “你爷爷怎么样?” “还好,人醒了,各项指标也都正常,等伤口恢复了就可以挪去疗养院了。” “要进疗养院?”庄鸣爵哼笑,“那看来,你以后不轻松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