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慕容渊的神色明显松动了,紧握的双拳也渐渐的松了开来。 晓媚察觉到了,暗暗地松了口气,继续说:“然而,住回主院儿的这段时间,大家对我的态度却让我心寒不已,我一心想做个孝顺谦恭的好媳妇,平和待下的好主子,可大家呢?对我不是当面讥讽,就是背地里挤兑,连下边的奴才都对我阳奉阴违,轻慢疏懒的。为了在这主院儿里好过点儿,我不得不经常给奴才们打赏,可是我的嫁妆没有了,身边儿也没有银子傍身,除了这点儿月例钱,我还能指着什么呢?” “要是府里当真艰难,拿不出我那份儿月钱,我拼着自己怎么苦,不要那月例银子也罢,可府里并不缺钱,连侧妃庶妃们的月例都照常发放了,为何独独不给我?我身处正妃之位,却要被这般明目张胆的挤兑,也没有一个人为我说句公道话,我不过是问一声,就被一个妾侍当众侮辱,还要掌掴于我,这样的境况在任何人的身上,随便是谁都会灰心的……” 说道这儿,她想到了自己穿越过来后受到的种种苦楚,一时有感而发,眼泪竟流出来了。 清冽的泪水将黑白分明的眸子洗过,显得越发纯粹了。浓密的睫毛宛如鸦羽一般,乌黑、纤长,微微一颤,睫毛上的水珠便顺滑落下来,似乎滴到人的心里,白皙的脸上那一抹柔弱的嫣红,更有种动人心魄的美丽。 看着梨花带雨、泣不成声的她,慕容渊背在身后的手也不自觉地紧了紧,忽然产生一种冲动,想要伸手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然而 他毕竟是一个理智的人,这种念头只是在心头闪了一下便消失了,他的喜怒从来不形于色,当着这么多人许多人的面儿,他做不出这么轻薄的举动来。 不过,看到她柔弱的一面,他对她到底还是生出几分怜惜来,对尹侧妃道:“把她的月例银子给她,一文都不许短少,还有她过去几个月该得的,都算好了一并给她拨过去。” 顿了一下,又道:“传本王的话,从今日起,府里的下人严加管束,凡有以下犯上,敢对主子不敬的,一律重打三十板子,发卖出去。”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特别是尹太妃,她以为慕容渊听到晓媚那番大逆不道的言论会给她点儿教训呢,谁知他非但没斥责她,反而帮她撑了腰,这不是再打她的脸吗? 她撂下脸来,不悦的说:“楚王,你刚才没听到李氏对咱们的不满吗?你非但不惩罚她,还让她得偿所愿,这不是在助长她的忤逆气焰吗?” 慕容渊说:“母妃,儿子给她发放月俸不是纵容她,而是为王府的名声着想,您想想看,咱们楚王府竟然不给王妃发月例,若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说咱们,说咱们家道中落,发不起王妃的一点儿月例是小,若是有小人借机生事,借口说咱们虐待皇家册封的王妃,或者说儿子宠妾灭妻,那咱们的罪过就大了!” 这句话一下子说中了尹太妃的心思,她想起李德妃前几天派太监来府中试探的事儿,脸色稍缓和了些,但仍旧不满意的说:“虽说如此,但李氏确实有点矫枉过正了,不罚她一罚,怕是往后这府里的人都不好管教了。” 慕容渊道:“这好办,儿子这就下令把李氏禁足三个月,算是以儆效尤,母妃以为如何呢?” “三个月,太长了,就罚她抄写两遍《女则》和《女训》吧。” 再有几天就是高阳长公主的寿辰了,她还指着晓媚去帮她参加寿宴呢,如今楚王府已经呈衰败的趋势,很少有人愿意跟楚王府往来了,就算是有些场合不得不请他们去,但每到那里,他们也常被人冷落。 尹太妃作为先帝宠了一辈子的宠妃,已经骄横惯了的,哪受得了大家的排斥?但为了府里的将来,她又不能过死门儿日子,不去跟那些氏族之家往来。 所以,她便打算把外出应酬的任务交给晓媚,让她替自己和乐昌到各家去受冷落了。 晓媚听到自己的处罚结果,心里真是满意极了,价值几千两的月例到手了,代价不过是抄几本书而已,又没有限制时间,她可以慢慢的抄,就当是修身养性了。 但是,在别人看来,尹太妃对晓媚的惩罚却是有点重了。 身为皇家媳妇,被婆婆罚抄《女则》和《女训》,是一件很丢人的事儿,证明这个媳妇做的不好,女德丧失,在皇家,凡是被婆婆罚抄了《女则》和《女训》的女眷们,后半辈子的名声基本上就算是完了。 尹太妃之所以肆无忌惮的破坏晓媚的名声,不是她不在意楚王府的脸面,而是她压根儿也没想让晓媚做一辈子楚王妃,现在楚王府正处在风口浪尖儿上,她不敢有什么动作,等将来楚王府不再被皇上忌惮的时候,她会设法让她“病故”,并再给慕容渊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嫡女做楚王妃的。 ------题外话------ 嘤嘤嘤,刚刚编辑通知我,让我明天上pk,然后从明天开始,幺儿每天要双更了,希望大家表忘了,记得收藏啊!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