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姬长明出现的事情,刚一抬眼,便见解臻已经提起笔在纸上描摹。 “嗯。”解臻只应了一声。 这回没有看自己,也没有过问他的由来。 男子身穿玄衣,象征着帝王的金龙在衣裳上飞绕盘踞,彰显着男子的地位,而男子气息冷峻,如同孤山傲峰,独揽着高处的寒风与冷雪。 御书房没有其他外人,陈殊眼中所及之处,视野开始慢慢缩小,周遭的一切渐渐模糊隐去,便只剩下眼前这个玄衣的男子。 他还有一句话没有和解臻说,他作为姬长明纵然在青山诸多刻意伪装,但有一件事情却是真的。 他确实有一个妹妹,和他隔着一个世界。 而他现在因为长明,要永远地留在这里了。 已经察觉到自己的滞留和解臻有关,纵然在和长明怒不可恕地说出很多泄愤的话,但当他翻看林和鸣送来的画像的时候,心里头忽然涌上来的却是解臻在灯下等待,抬眼朝他静静看过来的场景。 都听说人死前看到的是自己最不舍的念想,在天行藏之时他弥留的时候,看到的那个身影又是谁? 陈殊愣愣地看着,眉再度蹙起,目光又开始渐渐露出一丝迷离,一丝不解。 直至一声扣门的声音响起。 “皇上,今年武举的三甲马上就要出了。”有宫侍在外面禀告道,“皇上是否要移驾?” ……武举?! 陈殊募地拉回神,回神之后又是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又在走神,连忙将摇摇欲坠的葡萄重新端正。 他陪解臻在御书房,差点忘了今日是武举比试的日子。杨戊一大清早就出发参与武试,出发前还特地跑到他面前说了几句,然后依依不舍地提着刀走了。 而今已经过了大半日,武举出结果了,也不知道杨戊有没有中举。 陈殊重新打起精神,却见一直没有出声的解臻纸笔的手顿了顿,朝他这边看来。 四目再度相接,解臻短暂地看着陈殊的容颜,目光却移到他头顶上的葡萄。 “朕还没有作完画。”解臻的声音露出一丝惋惜,“林爱卿,你说朕是去还是不去?” “……今年武举没有齐言储、方守乾等人把控,所得的人才或可是皇上日后可以委以重任的大将。”陈殊思索了一阵,垂眉道。 “听林爱卿的意识是想朕移驾武举。”解臻看着陈殊头顶山的葡萄,忽然笑了起来。 陈殊视线并不在解臻处,闻言立刻端端正正、恭恭敬敬地立刻答道:“武举也算是一年一度的大事,皇上若亲去现场,当有鼓舞人心的效果,也能借机拉拢未来新的臣子。” “林爱卿分析得如此透彻,看来朕还是得去一趟。”解臻处有搁置笔的声音,皇帝的声音再度响起,“不如林爱卿也与朕一道去看看?这武举最后三甲之争最是精彩,既然一年一度,你我也不好错过这难得一次观赏的机会。” 陈殊一愣,猛地抬眼看向解臻,却见解臻金龙玄衣靠在椅子把座上,正轻笑地看着自己头顶的东西。 “……”大意了! 陈殊背脊一僵,瞬间反应过来。 解臻这么聪明的人,岂会不知其中的利弊,他故意询问自己,怕是早就知道自己会这么回答。他一时间出神没有来得及细想,竟然自己给自己下了套子。 头上的葡萄还沉甸甸地放着,陈殊顿时有口无言,只得转身,在解臻视线无法触及的地方,重新换成了林辰疏的面孔。 解臻叫来侍从,将黑色裘衣披在身上,他容颜衬在黑色的绒毛中,形成鲜明的比衬。男人转身看着林辰疏取过御前侍卫的黑红相间的外袍穿上。 林辰疏头上还顶着自己放上去的东西,旁边的侍从看过,眼中露出一丝惊讶,却不敢在皇帝面前表露太多,只是低头做着自己的事情。 “也不必过于拘谨,你是御前侍卫,此番移驾便与朕一道同坐皇辇。”解臻道,“你跟着朕在这宫中烦闷,不若与朕一道出去散散心。” 陈殊应过,拿了朝廷统一配发的柳叶刀。 此间跟随皇帝虽不至于出什么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