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容易回来的,又觉得这样的乱世,不期然地,会让你割断许多东西。 第二天凌晨,他们一行人到了永陵市里,先在玉琮二叔家歇了半天,请玉琮二婶备了一些干粮。 杜太爷的意思,叫玉琮的二叔和大田叔一起,把珍卿送到海宁她爹家里——杜太爷自己,一开始就没打算去海宁。 但他们在玉琮二叔家里,正碰见玉琮他三叔——杜远堂。 玉琮三叔是个生意人,常年都在外面奔波生意——珍卿几乎没见过他。 巧合的是,玉琮三叔这次回乡探亲,现在正准备要到海宁去——他在海宁,跟人合伙开了一家洋皂厂。 这可是瞌睡遇上枕头,这下也不用麻烦玉琮二叔了。 直接请玉琮三叔杜远堂,顺道把珍卿带到海宁,这是两相便利的事,说起来是一拍即合的。 这件事一说好,杜太爷在玉琮二叔的帮助下,给他在海宁的儿子杜志希,发了一封电报,告诉出发日期,让他最近注意去码头接人。 该办的事情都办好,这天下午,珍卿和玉琮三叔、大田叔,还有杜太爷,就一块儿赶到永陵市的火车站。 这个时候的火车站售票,可不像后世一样,可以提前几十天买票。 人家这里,只提前一小时卖票。 珍卿头一回坐火车出门,可算是长了见识了。 这里的火车票分为三等,也一共有三个售票窗口,各售一等票、二等票、三等票。 珍卿他们三个人,就提着行李,眼巴巴等在售票口外面。 傻等了有半个小时,那卖票的小窗口一开,珍卿就不由自主地,被人流裹着向里面进。 这真是你推我挤,人喊马叫,简直快把人挤成个扁面条。 这不年不节的,这个挤劲儿,跟后世的春运有一拼。 珍卿被挤得天上一会儿,地下一会儿,晕了巴乎的时候,发现左边和中间售票口排队的人,都往最右边的售票口挤过去。 被挤得帽歪褂子斜的杜三叔,终于匀过来一口气。 他扭头跟珍卿和大田叔说:“咱们坐二等座。” 他正说着,又被挤得“唉呀”一声,冲着推搡的人流喊:“买不起一等、二等的,何苦挤到这里来,你们往右边挤啊。” 大田叔就问杜三叔:“三东家,二等座多少钱啦?” 杜三叔就说:“三等是五块钱,二等比三等贵了一倍,要十块钱……” 大田叔立刻面皮发紧,心疼钱,心疼得直咬牙。 然后就跟杜三叔大声说:“三东家,我看,你跟大小姐坐二等,我坐三等的,只要有个地方,我坐地上都行。” 杜三叔就扬扬手里的钱,跟大田叔说: “你家太爷,把钱都给我了,你回来坐几等我不管,但你这一回去海宁,是照顾你家大小姐,她坐二等、你坐三等,你还咋照顾她嘛。” 珍卿听得也暗暗咋舌,这里的火车票价,换算一下,简直比后世的高铁还贵啊。 怪不得只提前一小时卖票,就冲这么贵的票价,坐得起三等座的,都没有多少人。 珍卿也连忙说道:“远堂侄子,我也可以坐三等。” 玉琮三叔名叫杜远堂,按辈分,是珍卿的堂侄儿。 就看见在外面等的杜太爷,这时候也忽然跟上来,他很坚定地要求:“就坐二等,不坐三等。” 杜三叔见状,把杜太爷给的票钱,又还给杜太爷。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