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来听说□□姐的事,连骂都懒得骂她了。 珍卿晚饭吃了小米粥,五六点就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醒来,觉得身上松泛许多,就是饿得寡肚寡肠的。 二姐又给珍卿量体温,说热度已经退了,还说珍卿药性吸收得好,中暑的劲儿算过去了,只是身上的痱子还要抹药。 早饭时间来到餐桌上,三哥打量着珍卿,觉得才两天没看见,她好像瘦了一大圈。 他把大份的心疼藏在心里,面上关切地问:“慕先生带学生写生,常去偏远地方吗?” 珍卿回想着说: “也不是,他只说叫我们多写生,说要以大自然为师、以实景真人为师,未必一定要去偏远地方。 “他昨天带我们去郊外,也是一片良苦用心,告诉我们想要成名成家,就要有吃苦耐劳的觉悟。” 陆浩云看她的神情,并不以为多么受苦,觉得她与他心性相合,本来该是高兴的事。 但又莫名不是滋味,他不动声色地说:“你这样体谅慕先生,倒是他的贴心小弟子了……” 吴大嫂一边铺餐巾,一边笑睨着珍卿说:“人跟人真要讲缘分,小妹才拜慕先生几日,就成了贴心小棉袄,你爸爸肯定要吃醒了。” 这一会儿,杜教授心境并不洒脱,他也好奇地看向珍卿,想看看她是个什么反应。 他与珍卿相处这一年,也见识到这个女儿的厉害。 她若从心里不认同你,未必歇斯底里地跟你闹,她大部分时候也与你谈笑自若,客客气气,可你就是明白她不喜欢你。 其他人不觉得间,神经也稍稍有点紧张,都在关注杜教授和珍卿。 珍卿摊开手耸下肩,笑得眉眼弯弯: “我寻常见慕先生,一两个礼拜才一回,做个贴心小棉袄也无妨。 “可我跟爸爸抬头不见低头见,如果总给爸爸做小棉袄,这暑气蒸人的大夏天,不是天天给他焐一身痱子? “那咱们家的六一散,恐怕不够他用的!” 谢董事长刚喝一口粥,一听这话忍不住喷笑,饭都呛到鼻孔里了,她指着珍卿笑个不停,还断断续续地说: “还真别说,你爸爸到夏天,确实会出痱子的……” 杜教授也一改抑郁,在椅子上笑得前仰后合。 吴大哥和陆三哥稍含蓄些,是那种要笑不笑,假装认真吃饭的状态。 仲礼和娇娇笑得嘎嘎的,连吴元礼都低头咧嘴笑。 吴二姐骂珍卿“促狭鬼”,笑着说:“我偏要多备些六一散,我倒想看看,你给爸爸做小棉袄,究竟能做成什么样?” 然而提起话头的吴大嫂,却笑得不阴不阳的,不晓得她为啥不痛快。 谢董事长笑意未尽,摇着头直感叹说:“小妹才来的时候,还说是个小闷罐子,没想到是这么个小油嘴儿……” 珍卿喜欢的核桃糕,离她稍有一点远,胖妈未来得及动手,三哥长胳膊伸出去,把碟子送珍卿面前让她夹。 等珍卿夹完了核桃糕,他轻松把盘子摆回去,微微含笑地听大家说话。 大家讨论珍卿到底像谁。 杜教授也很纳罕:“我们杜家庄的人,还有杨家湾的人,没有她这么好戏谑的,她妈自小规矩森严,也不是她这样的……” 大家说笑着吃过饭,陆续都出门做事去了。 □□姐身体不适,请了假不去上学,珍卿坐三哥的车上学。 三哥这两天忙得不见人,珍卿不免问他在忙活什么。 陆三哥说有个朋友,带着职业学校的教育观摩团,到本埠的各大工厂观摩学习,他帮着朋友联络接待一下。 关于啥是教育观摩团,三哥干脆从头跟她说起情由。 三哥有一个忘年交,名叫裴树炎。 这位裴树炎先生,被公认是职业教育的鼻祖。 三年前,他经过多年的博弈、坚持,和志同道合的战友们一道,把职业教育以立法的方式,纳入壬戌学制的教育体系。 也就是说现在的职业教育,也是一样的“六三三”制。 三哥从作用上给珍卿讲职业教育。 他说:一个国家工业化的能力,作为衡量该国现代化程度的指标,它有一个很重要的前提,就是必须由教育体系,为工业化水平的提高,提供必要的人才技术支持。 考察过欧美工业大国的裴先生,意识到欧美工业发达的源流,就在于他们完备的职业教育体系。 所以,在大部分国人还浑浑噩噩,意识不到职业教育的重要性时,他就积极办了许多报刊,鼓吹宣扬职业教育思想。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