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然也不好多问。 珍卿见三哥坐进车里,无意认识她的朋友们,她就跟荀学姐、苏大姐他们说: “我亲戚家的哥哥,才从外地回来,家里等我吃团圆饭,我就先不陪你们了。 “苏大姐,你手上受伤了,我没法陪你去治伤,医药费我先出了。” 说着,珍卿拿出她的小荷包,把里面的五块钱全拿出来,递给了苏大姐。 苏大姐他们死活不要,珍卿一定要送他们。 然后,她把苏大姐和荀学姐拉在一边,说竞业学校的那帮人,不按规则出牌,再跟他们一起行动,说不定反会把大家都害了。 所以珍卿建议,下午的示威、请愿活动,暂时不要开展,大家先商议一下,到时候再哪儿开个会,商议以后应该怎么办。 荀、苏二人都同意了,珍卿叫他们先商量着,等吃完就给《新女性报》那打电话,看他们商量何时何地开会。 珍卿跟众人摆手道别,向三哥的汽车跑去了。 荀学姐收回目光,看着苏见贤手里的钱,说珍卿给的钱就算经费,大家都不许作为私用的。 男生堆里有一个人,冷笑着说: “这些趾高气扬的有钱人,吃一顿饭就不知花销多少,五块钱?!不过打发叫花子,你们一个个的,倒感恩戴德起来。 “杜同学那位贵亲,都不屑过来打招呼,你们这些高材生,只见了五块钱,倒把自己放这么低了。” 大家纷纷皱眉,看向这位大放厥词者,他同校的郜家俊不赞同: “卫稚君,你说得什么话?我们跟他非亲非故,人家为何要特意来招呼?” 女子师范的俞婉,冷冷地嗤笑道: “你说人家高人一等,你不也自觉高人一等,以为自己是皇帝驾到,谁都要来觐见你不成?” 荀淑卿学姐也不悦: “珍卿写文章发时评,又写横幅,还帮着筹经费、办茶水……她样样事做下来,对任何人都无不是。 “我们是同志同伴,是倡行婚姻自由来的,不是帮会里拜码头,也不是请客人吃饭,还要别人殷勤客气,把恭维得周周致致的。” 苏见贤大姐也说: “若非珍卿的亲戚说情,我们必得走一趟警察局,这中间省了多少事,诸位心里都想一想吧!别把好心当作驴肝肺!” 大家都赶紧连声附和,说大家心里都有数,都不是不知好歹的。 那出言不逊的卫稚君,受了一会儿数落,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倒只是阴着脸不说话…… 大家对他印象都不好,不过不好再多说什么。 大家找了空地商议,商议着到哪儿开会,大家说他们有的场所就在学校,还是就在《新女性报》那里。 ———————————————————— 珍卿和三哥一起在车上,她真是情不自禁地高兴,都有半个月没见三哥了,乍一见到她觉得百倍亲切。 珍卿打量一番三哥,咧嘴笑道:“三哥,你竟然没有瘦,精神倒还更好了。” 陆浩云神情闲适,拉着珍卿的手说:“我就怕你——跟大家担心,一直留心保养,万幸没有变憔悴。” 珍卿听得颇觉顺耳,心里一阵阵高兴得很。三哥问她想吃点什么? 珍卿晃着脑袋一想,说:“我想吃炸酱面。” 陆三哥奇怪:“怎么想吃面了?” 珍卿笑着说:“刚才他们在那里喊口号,我在一边画画,旁边有个挑担子卖炸酱面的,说是老京城正宗炸酱面,我闻着挺香,只不好叫他来一碗。” 陆浩云就笑一笑,还没跟徐师傅说,徐师傅主动说道:“蜀州路那边面馆多,陆先生,杜小姐,去蜀州路好?”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