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氏这种贱人出身的人,凭着一点好运气就一步登天,跟宗爱那种阉人太监,靠着取悦君王就操持权柄的人一样,都有点小人得志的意味。更别说那小常夫人而今在宫里,时时被皇帝召幸,公然的不要面皮了。他二人和拓拔叡关系虽亲,却哪知道拓拔叡现在对那常宁神魂颠倒,两人早就不一般了。 兰延贺若平日不和拓拔叡一处吃睡,所以不知道这件事。常夫人知不知道,冯凭不晓得,这宫里,苏叱罗,珍珠儿,其他人知不知道,冯凭也不晓得,但是冯凭是知道的。自从小常氏进了宫里,拓拔叡便对她着了魔了。他是这样善变,自从有了小常氏,对冯凭就再没有过好脸色。晚上也不要冯凭陪他睡觉了,他总是很高兴,他在高兴什么,冯凭不是很懂,反正是跟自己没有关系,他只是提起小常氏就高兴,看到冯凭也再没有先前的喜欢,甚至嫌她难看木讷,什么都不懂,十分无趣。 拓拔叡不爱听兰延等人诋毁常氏,这倒跟小常氏无关。常氏从小养他照顾他,对他是真心假意他还是晓得的。拓拔叡说:“她倒没有那个意思,她是怕咱们做事太冲动,惹得别人狗急跳墙。只是她也不想想,咱们就算再宽宏大量,别人忌讳你的,照样还是忌讳。” 拓拔叡没有放在心上。 然而常氏很生气,这天晚上,跟李延春面前骂兰延贺若,说了句“这两个小畜生崽子,殿下全给他们教坏了!还不如撵了算了!”冯凭当时正在边上,感到非常惊讶,她第一次发现这金华宫内部的关系并不是看起来那样和平。 冯凭白天跟着拓拔叡,晚上跟着常夫人,无形的知道了这对母子间许多互相都不知道的秘密。不过她好像个瞎子聋子一般,听到就听到了,看到就看到了,也不拿出去说,因此常氏和拓拔叡,做什么事也都不避着她。 第14章 蒙在鼓里 拓拔叡将永远铭记他的第一次。那算不得什么美好的记忆,他笨拙,慌张,像所有初尝人事的少年人一样,整个过程凌乱而仓促,潦草又荒唐。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的,只是被动地接受着对方的引导。事毕之后,他感觉自己像是榨干了,非常疲惫,他出了很多的汗,不是热汗,是冷汗,他感觉气有点虚,眼前发黑,身体有点发软。他突然有点后悔,感觉自己人生中最宝贵的第一次经历来的太过草率,缺乏了一点真诚的美好。他觉得男人女人,这种事情,应该更美好一点的,然而实际他也不太明白,他不知道美好的男女该是什么样。 他心里有些失落,感觉自己失去了宝贵的贞.操,然而又没有得到太美好的心灵体验,总像是吃了亏了。然而这种感觉并不太强烈,他认为自己是男人,和一个美丽的女人睡觉,总不能说是吃亏,没有哪个男人会这样想,否则皇帝不成了天下最吃亏的人了?没有那样的道理。小常氏将他搂在怀里,温言软语的说了许多话,他又感到高兴起来,心中涌起了一股男人的占有欲。 他成人了。冯凭也知道他成人了,他再也不对冯凭说那些拉手手,亲嘴嘴,孩子气的蠢话了。春天的时候,有一天,他从殿门进来,冯凭突然发现他长高了很多。他脸仍然有点少年的稚气,但身量几乎已经是个成年男子了。他脖子上不知何时凸出了喉结。 这个发现让冯凭很惊讶。冯凭一直以为他跟自己是差不多大的,然而从外表看起来,说拓拔叡比她大十岁都有人信。她这半年里也长了身高长了肉,然而仍然是个小小女童的模样。冯凭心想,好像鲜卑的少年,就是比汉人要成熟的早很多。冯凭九岁,就是正常九岁汉人少女的模样,拓拔叡十二岁,十二岁的鲜卑男子,大多都能结婚了。拓拔家的很多男人,十五六岁都算晚育。 拓拔叡长胡子了。 贵族男子,通常过了三十岁才蓄须。他这个年纪自然是不留的,有一次,冯凭逮着他在,便装出一副天真可爱的模样,自告奋勇地说:“殿下,我来替你剃脸吧。” 拓拔叡说:“你会这个?跟谁学的?” 冯凭说:“你不要管,反正我会,你放心吧,我不会把你脸割破的。” 拓拔叡将信将疑,冯凭把水盆端过来,剃刀拿过来。拓拔叡坐在镜子前,冯凭侧立着,扶着他的脸,比着剃刀,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正要动手,拓拔叡叫道:“等等!停!我不要剃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