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的情况告诉她。她以为他陪她来开言堂,是为了随时在她身边宽慰她。 令窈轻轻挠了挠郑嘉和掌心,张着黑亮的大眼睛看他,示意他不必为她劳心。 这些人要吵要闹,就随他们去好了,反正他们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对抗叛军,无非在这宣泄情绪罢了,若是阻了他们,他们誓要撒气的。 无能者最喜多言。 果不其然,立刻有老臣子跳出来斥责:“郑二公子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在此议论国家大事,还用你这个黄毛小儿恩准吗?” 令窈最见不得有人欺负郑嘉和,立刻瞪过去:“你住嘴!不准你说我哥哥是黄毛小儿!” 老臣见她出头,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宸阳公主今非昔比,顽劣的性子依旧未变,但脑子却聪明得很,加上陛下溺爱,如今她是处理公文政务,以后怎样,谁都说不好。 老臣稍稍收敛了些,虽然仍是揪着郑嘉和不放,但话语客气许多:“郑二公子为何来此?难不成是有什么良策要献吗?” 令窈舍不得郑嘉和在这受气,刚要开口让他回宸园等她,郑嘉和拍拍她的手背,淡雅眉眼微微一笑:“卿卿放心。” 放心? 放什么心? 郑嘉和轻描淡写:“广陵那边,无需穆家出手,西北军早已暗中驻守广陵。我命人在途中埋下陷阱,叛军若是攻打广陵,定会中计。圣上无需为广陵忧心,有西北军在,广陵不会失守。” 众臣一愣,皇帝也怔住,半晌才迟疑出声:“你如何能调动西北军?” 郑嘉和从袖中取出一物捏在手里:“凭这个。” 众臣看清他手里的东西,倒吸一口冷气。 是鱼章,足以调动整个西北的军力调遣,象征着西北权势,乃是西北霸主孙家所有物,为何会在郑家二郎手里? 有人凑近了瞧,瞧清上面刻的字,竟不是孙,而是一个郑字。 众臣更为惊愕。 难道—— 西北真正的主人不是孙家,而是眼前这位郑家卑微的庶子吗? 此事带来的冲击,不亚于叛军突袭南渭。 皇帝脸色苍白:“你怎会有这个?” 郑嘉和抬眸,目光不偏不倚,直视皇帝,淡淡道:“因为它本就是我的。” “你爹给你的?” “算是吧。” 郑嘉和将鱼章拿在手里把玩,眸底波澜不惊,仿佛他手里把持的只是寻常家业,而非整个西北。 方才那帮老臣瞬时安静下来,看向郑嘉和的眼神不再是“宸阳公主没用的庶兄”,少了轻蔑,多了敬畏。 皇帝讪笑:“二郎真是深藏不露,手里有这么重要的信物,却毫无半分骄矜之意,令人佩服。” 郑嘉和两指夹住鱼章伸出去:“一个小玩意而已,难不成陛下想要吗?” 众臣屏气。 他敢给,陛下自然敢接。 只是不知,他舍不舍得。 皇帝起身,至郑嘉和跟前,盯着他手里的鱼章,一字一字:“若是朕真的想要呢?” 眼见皇帝的手就要接过鱼章,郑嘉和蓦地收回鱼章,笑道:“陛下恕罪,这枚鱼章毕竟是父亲留下的遗物,我这个做儿子的,怎能将它拱手让于他人?哪怕是天子想要,也不行。” 众臣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这么重要的东西,哪能说给就给?除非是傻子,哦不,傻子都不会给。 掌控西北这块重地的人,足以自立为王,现下叛军起义,西北不趁机造反已是万幸,哪敢奢望西北自动上交军权呢? 老臣们盯牢皇帝,灼灼目光齐齐示意皇帝不要冲动,千万不要在这个关键时刻得罪西北背后的掌权人。 就在众人琢磨该如何讨好郑嘉和的时候,郑嘉和转身,回到令窈身边。 “卿卿,吓到了吗?”郑嘉和柔了声,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同她道歉:“瞒了你这么大一件事,哥哥有错,稍后再向你请罪。现在你伸出手来。” 令窈仍处在巨大的震惊中,久久未能回神,出于本能,郑嘉和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茫然地将手伸出去。 郑嘉和张开五指,在她掌心放了件沉甸甸的东西。 她一看,是鱼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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