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将军单独送来的,姑娘快戴上看看。” 绿玉捧来铜镜,郑令婉看着镜中的自己,面若银盘,眼若秋波,温婉清秀,该是男子最爱的温驯模样。 为何穆辰良从不肯多看她一眼? 她若能做他妻子,定是贤妻。 她不像郑令窈那样,有一个长公主母亲,她自知攀不上穆家门第,即便不做正室,能做他贵妾,也是好的。 郑令婉颤颤地取过孙昭送来的步摇,戴到鬓间,手指顺着发丝一点点往下抚。 她也曾想过,能否与郑令窈共侍一夫,郑令窈做正妻,自己做贵妾。可是转念又想,以郑令窈的性子,莫说让她共侍一夫,就是让她拿出喜爱的发钗与人分享,她都不情愿,又怎能与人共享自己的丈夫? 上次郑令清去碧纱馆,擅自动了郑令窈一根发簪,不小心摔破一角,向她讨要。郑令窈宁愿将发簪摔碎,都不给郑令清。若是有人要与她共侍一夫,只怕郑令窈会玉石俱焚,情愿杀了穆辰良,都不会让别的女子沾染他一二。 她去求郑令窈,只会自取其辱。 郑令婉绝望地捂住脸。 郑嘉和为她选好的夫婿已经来到郑府,她没有退路了。 西北荒芜之地,她嫁过去,日后哪里还有机会见穆辰良? 绿玉担忧唤:“姑娘?” 郑令婉抬起脸,狠狠摘掉鬓间步摇:“这劳什子丑得很,谁爱戴谁戴,反正我不戴。” 绿玉见状,劝:“姑娘,小孙将军一表人才,日后嫁去西北,西北一带,皆由小孙将军说了算,比在临安城自在多了。” 郑令婉冷笑:“我缺那份自在吗?” 绿玉知她动怒,忙地跪下:“姑娘息怒。” 郑令婉捏住指间步摇,几乎掐进肉里,问:“你说,若是有人爬上穆少爷的床,他会怎样?会娶她吗?” 绿玉迟疑回答:“只怕不会。” 郑令婉勾唇自嘲,是了,是她异想天开。 穆辰良怎么可能娶一个当面算计他的女子?他只会勃然大怒,一剑刺死她,然后跪到郑令窈面前,求郑令窈原谅他的无心之失。 可是,哥哥越是让她认命,她越不要认命。 越是得不到的,她就越要得到。 当务之急,是逃开嫁给孙昭的宿命。 郑令婉思忖半晌,心中有了主意。 穆辰良的床,爬上去是死路一条,但有些人的床,被人爬了却有可能是生路,譬如孙昭。 郑令婉重新拿过案上的步摇戴到鬓间,整理衣裳妆容,对镜盈盈浅笑,吩咐绿玉:“你重新替我梳个双燕髻,过会我要去向孙公子道谢。” 半月下来,孙昭在府里混个熟脸。 郑令婉日日去他住的香暖居,主动与他往来,与第一日初见时,判若两人。 他原本担心强扭的瓜不甜,打算多花些日子讨好她,毕竟是要娶回孙家做主母的人,夫妻俩举案齐眉最好,若不能,至少也不要像仇人那样。 郑嘉和发了话,他老子也让他娶,他自然得小心对待。 虽说娶回去供着就是,多双碗筷的事,但若她愿意接受他,他也会真心对她。 孙昭将郑令婉送他玉佩的事告诉郑嘉和,郑嘉和神情松动,叮嘱:“早日提亲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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