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为时尚早,况且, 她完全处于抓瞎状态, 打官司这种事, 她身边没一个人是专业的。 她已经大致掌握了蒜头的涉案情况,至于自己的亲爹为什么会被带走, 到底在这起案例中“出了多大力”, 犯罪性质和动机是什么,朝着什么方向辩护对他更有利,她是一头雾水。 熬到天亮, 她先去了姑姑家, 生死存亡关头,她能叨扰的只有姑姑这个至亲。 在姑姑家,李清一草草吃了口热乎饭, 一家老小围坐发愁。 从姑姑家回来,她在脑中将认识的人一一过滤,抛去熟悉不熟悉的因素, 现在能联系的人屈指可数。 她先联系了晓晓,简要说了事情经过,又问晓晓要了大学里某个同系女生的联系方式,那个女生从大三就在准备司法考试,据说至今没能考过,但她毕竟学过书本上的法律知识,基本流程应该熟悉。 因为出事的是李爸,她也顾不得交浅言深,把她所了解的事情经过跟同学说了,同学也给不出确切建议,倒是推荐了一个她认识的律师,李清一拿到第一个律师的联系方式,像是抓住了第一根救命稻草,马上打去电话,那个律师说年底手头案子太多忙不过来,又推荐了他的徒弟,一个年轻的女律师。 接下来,她思路开阔些,现在公.检.法办案流程透明公开,找熟人倒不如找律师。 她已经与熟人介绍的女律师通过电话,又在网上找了几个律师的联系方式,逐一打过去,有的打通了,有的没打通,能够获得的有效信息大同小异。 她想到杂志社的同事,编辑部大多是文人,想不到谁能帮上忙,最后还是硬着头皮给总编打了电话。总编对李清一倒是热情而礼貌,但对这件事也是束手无策,挂电话前,他答应帮忙想想办法,这话显然也没什么指望。 晓晓倒是替她想到了一个人:马宁。 按照李清一的个性,不成功的相亲对象,是万万不能动用的。可晓晓说服了她,晓晓说:首先,不找马宁,你有更得力的人求助吗?其实,咱爸现在在局子里,谢绝家属探视,这情况的紧急程度胜过你虚弱的自尊心吧?再次,他不仅仅是你的相亲对象,还是你的大学同学啊,即便不需要他亲自出马,从他工作的渠道透露一些信息、提供一些建议也是好的吧? 李清一被说服,又主动给马宁打了电话。 做完这些事,她去吕县公安局给李爸送几件衣服,顺便换换脑子,考虑聘请律师等后续事宜。 大年二十九,杨劲也打了几通电话。他的酒肉朋友于涛办事效率很高,又过了半小时,一个自称于涛朋友的人给杨劲回了电话,简要提供了吕县凶杀案的关键信息。对方还叫了李爸的全名:“至于那个李xx,是涉案人员之一,犯罪嫌疑人之一是他的同事,据嫌疑人供述,李xx在他在逃期间对他提供过帮助。” 杨劲问:“什么帮助?” “大概给过钱。那小子拿到钱,警方以为他逃出省了,还可能逃出了边境——东边过了江就是朝鲜,那种亡命之徒,夜里扎个猛子就过江了,不死就是赚。谁也没想到,那哥俩哪都没去,就在村里,那地方四面全是山,冬天难熬点,夏天有吃有喝,据说村里有人给他们送过饭,而且不止一人。就这么过了一年,警察也疲了,他们俩也放松了,就趁夜里下了山,被警察逮到了。抓到的时候,头发胡子都长了,像两个野人,当场就把腿打折了,弄回去一问,全招了。” 杨劲问:“多少钱?那人的口供,有没有说李xx给了他多少钱?” “那就不知道了。” 接下来,杨劲给亲爹打了个电话。 父子关系略有缓和,可两人还是别别扭扭,杨劲只好专注说事,想请老子出面打个电话,聘请某知名律师。 李爸问详情,杨劲模糊了关键信息,说了个大概。杨国强见他言语躲闪,既不想刨根问底引起杨劲反感,又想借此展开话题拉近父子关系,就让杨劲把案情说一下,由他转述给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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