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 “就是刚才那个桃子脸的丫头?” “嗯。” “你又去半夏那里生事了吧?” “谁生事了?半夏是记恨我以前打过她的丫头。” “那你又做什么打她的丫头?” “她的丫头叫荷华,我叫桃华,她犯了我的讳,还不该打?” “是该打。阿苏,带那个桃子脸的丫头去刑房领一顿杖责。” “阿苏,等等!你为什么要打她?” “这丫头犯了我的讳,还不该打?” “咦,我倒没注意。果儿果儿,怪不得叫着那么亲呢。你别打她了,荷华和果儿不一样的嘛。” “哪里不一样了?” “嗯,半夏是存心的。我是因为喜欢诸儿,喜欢得不得了,老是想着你。所以一看到她的桃子脸,就想到果儿这个名字了。” “喜欢?上回楚国送来一只犀兕,你也喜欢?竟然给它取名‘猪儿’,这帐我还没来得及和你算呢,今天这丫头你是别想保下来了。” “啊呀,谁那么多嘴,这事也让你知道。你别气,下次还有这么丑的东西,我就叫它彭生,好看的才叫诸儿。” “还有下次?” “没有了,没有了……” …… “嗯……” “你又要做什么?” “我想骑一下墨骓。” “不许。” “摸一下。” “不行。” “小白都有自己的马了,叫小白兔。” “又是你起的名字吧?” “嗯,动如脱兔嘛!” “你总是有理。” “我也想要一匹马。” “哼,你的马又要叫什么倒霉名字?” “嗯,这就要看它好看不好看了。” 第17章 嘉礼 鲁国国君姬允,也算是个美人。大我十岁,却有一种超乎岁月的老态,这恐怕是多年宫廷斗争留下的印迹。姬允本是顺理成章的嫡子,可上一任国君薨逝的时候他尚在襁褓,故大权旁落,由庶长子姬息把持朝政多年。 姬允的王位源于弑兄。这是一个太长的故事,又辗转于太多的口舌,其中曲直,恐怕已无人能辩。宫廷向来是个人情冷漠的地方,只问生死,不问是非。父亲将我从一个宫廷送来另一个宫廷,只要知道执子之手的是鲁国国君,究竟是姬允,还是姬息,又有什么重要的? 姬允温声道:“公主,您休息的驿馆已经准备妥当,明日就是佳期,您的宫也收拾好了。公主若住不惯驿馆,提前搬来也是可以的。” 我想回他的话,转过脸去看他的眼睛,他却垂下眼睑,道:“公主不要误会,我并没有别的意思。” 我笑道:“君侯的好意桃华心领了,鲁国是周公封地,向来以周礼治国,我也不好坏了规矩。” 他点头称是,想扶我回马车进城。我反握住他的手,道:“君侯,桃华有一请。” 他略略弯腰,侧身恭听。我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的马被绑了太久,我想骑马进城,不想坐车。” 他微有吃惊,“公主会骑马啊?”随即就笑着应下了。 父亲面有不悦,嫌我多事。我扬起下巴,朝他大方一笑,他敛了敛神色,也不再作声。这鲁国将是我桃华母仪的天下,就不容他人置喙。 侍卫牵来踏雪,姬允想扶我上马,我婉拒了他的好意,上前拍拍马背,踏雪温顺地伏跪下来,引来周围一片唏嘘。我翻身上马,掳了掳它的鬃毛,它便以最矫健的身姿站立起来,凤臆龙鬐,蓄势待发。我勒紧缰绳,踏雪高举前蹄,发出了一声悠远的长嘶。当空立马,即便是男子,也很难做到。我和踏雪长久的沉默,已经聚集了太多一触即发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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