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影趴在墙头上,瘪嘴委屈道:“住口就住口咯。” 冉荷轻笑了一声:“好大的口气,这谢氏老宅哪里是张嘴就能买的?安邑卫氏?又是哪一家人?若是说不上来,可就要将你送去官办了!” 王雅懿笑了笑:“冉荷休要胡说,安邑卫氏买下谢宅,倒也说得过去。” 那人舒了一口气:“我乃安邑卫氏廷之,家父年中后要入京,这才遣我与仲兄入京先购买安置庭院。” 冉荷举起灯笼,放在那人的脸边:“安邑卫氏廷之?二娘子听说过?” 灯光下,卫廷之的脸上有些灰尘,长发很随意的用一支白玉簪束了起来。剑眉入鬓,星眸璀璨,宛若一泓浅水,波光潋滟。他虽然俊美,可不像时下帝京的那些常见的极精致的文弱少年,眉宇之间说不出的英姿勃勃与洒脱不羁,但也许是眉眼天然带笑的缘故,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风流婉约。 王雅懿打量了对面的人片刻,抿唇一笑,柔声道:“卫廷之?……我怎么知道你是真是假?卫氏可是从先帝时,拒不辟命,怎么毫无消息的突然入京了?” 卫廷之在身上摸来摸去,忍痛摘下了腰间的玉佩来:“这是我自小戴到大的玉佩,女郎可……拿去隔壁门房一问便知真伪。” 王雅懿不以为然的接过玉佩,凑在灯下看了看:“玉郎?” 卫廷之霎时红了脸:“正是小字。” 王雅懿侧目将人打量个来回:“听闻卫氏幺子,人称卫玉郎,颇有先祖遗风。” 卫廷之垂眸了好半晌,这才看向亭中的桌上的纸张,轻声道:“女郎可否将那牡丹夜宴图还给在下?” 这般的举动惹得王雅懿与冉荷失笑连连,王雅懿轻声道:“卫郎君言重了,不过是副没有画完的画,你又何必那么紧张?” 卫廷之作揖连连,急声道:“女郎有所不知,晚上本是要画完的,谁知道一转眼就不见了……作画本就讲究心境,即便重新画起来,也不再是这一副了,自然要爱惜万分。” 王雅懿为难道:“可我那色彩那布局,也很是喜欢呢……还想着自己填了,裱起来呢。” 冉荷笑道:“二娘子想要如此,自然可以,这画落在咱们园子里,就是咱们的!” 清影冷笑一声:“那我家郎君掉进你们园子里就成了你家的人吗?!” 冉荷气结:“你胡说什么!东西自己掉进来,又不是我们偷的!自然是我们的!” 卫廷之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眼看就要画好了……作了一半的画哪有送人的道理,若给女郎,我只怕会难受些许时日……不过,不过……” 王雅懿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含笑道:“不过什么?” 冉荷道:“掉到我家园子中就是我们的,你不过什么?我们就不还,你待如何?” “不敢不敢!”卫廷之不敢与王雅懿对视,俊脸涨红,有些忐忑的开口道,“女郎当真喜欢,我去画完了……裱好了,再给二娘子送来,可好?” 王雅懿想了想,轻声道:“画你拿走了,你给不给我,已不在我,让我如何信你?” 卫廷之似乎松了一口气,沉默了片刻,开口道:“我将这玉佩压在女郎手中,明日下午让人从前面给女郎送来,到时女郎再让人归还我玉佩,可好?” 冉荷忙道:“不好不好,大人与几位郎君都是爱画之人不说,且这般的交换,被人知道,总也对我家二娘子不好……不若明天你还从那边扔过好了,玉佩我们也给你装了盒子扔过去。” 卫廷之抿了抿唇,沉默了片刻,:“虽装在锦盒,但裱好的画不禁这般的抛扔的……这玉佩是祖父所赐,我自小戴到大的……若万一,若实在不行,我明日亲自前来拜访王大人,到时候女郎可出来……” 冉荷轻笑一声:“你要对我家大人怎么说?来专门送画给二娘子吗?还是专门找二娘子要玉佩呢?” 卫廷之支支吾吾有些为难的望向王雅懿:“那女郎以为,该怎么办?” 王雅懿轻笑了一声:“明日还是这个时辰,你可将锦盒从墙角角落送过来,我自会还你玉佩。” 冉荷道:“我家娘子若是有事来不了,我可以替她来拿!” 清影哼哼:“你怎么替得了?你可知道那玉佩乃我家小郎君贴身之物,极贵重的!素日里我们都不能碰!……小郎君到底在想什么,压个别的物件也成!怎么能将玉佩给她们啊!万一她们不认了……” “清影!”卫廷之回眸呵斥了一声墙上的人,这才回眸看向王雅懿轻声道,“就依女郎的意思,现在能将画先给在下吗?” 王雅懿接过冉荷递过来的那张未完成的画作,十分仔细的将四角抻平,这才小心翼翼的递给了卫廷之。卫廷之接过那宣纸以后,抬眸看了王雅懿一眼,这才转身走回了墙角。 清影为难说:“小郎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