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的贺章,只得硬着头皮回去复命。 寑殿内的灯盏已经尽数亮起,萧景承倚在床头,面无表情地听完他的汇报,慢悠悠道:“贺章,你近来失手的次数太多了,让本王不得不产生一个怀疑,你是能力退步太多,还是,根本就是故意的?” “殿下!”贺章立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是属下办事不力,但若是属下对殿下有二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萧景承神色晦暗不明。贺章自幼跟在他身边,是他救了贺章的命,并且将他培养成了一流的贴身侍卫。他过去从未怀疑过贺章对他的衷心,但这几次,贺章办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难看了。 他沉了沉怒气,平静道:“王妃她一个弱女子,还受了伤,你怎么会追丢她?” “属下愚钝,王妃娘娘她……身姿颇为敏捷,追到了一处园子里,人便突然不见了。属下怀疑……” “怀疑什么?” “怀疑是否有人在那处园子里,接应王妃娘娘。” 萧景承眉心紧皱,阮盈沐说过她只同他一起来过两次皇宫,除了纯贵妃,她在宫里应当没有任何相熟的人才是。 等一等,难道是…… 他的脸色又变得十分难看起来。半晌后,他冷冷道:“你先下去吧,暂且先不要打草惊蛇。”他今夜便不睡了,他倒要看看,她到底何时才会回来。 与此同时,安阳将军府内,阮斐刚躺在床上没多久。 他来回地翻着身子,心烦意乱。白日里他听闻了宫里传来的消息,说是豫王殿下遇刺,但是豫王妃替豫王殿下挡了一刀,所幸并无生命危险。 但宫里也一并封锁了紫鸢被抓的消息,毕竟是豫王妃的贴身侍女,若是传了出去,难免会引起非议。 因而阮斐并不知道紫鸢已经被关进了天牢,整件事甚至牵扯到了他自己。 他只是担忧他那位体弱的三妹妹,自打他知道阮盈沐嫁入豫王府后,便时时有隐忧,果然,她还是因为豫王受伤了。 思绪翻飞间,他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了一声响动。他不动声色地起身,悄然走到窗边,出其不意地猛地推开了窗子,大声喝道:“谁在外边?” 来人也不躲闪,直面他的审视,然后将手中握着的镯子展示在他眼前。 月光下,这只镯子发出浅淡温润的光,来人压低声音道:“奉阮三小姐之命,有事前来拜托阮将军。” 阮斐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略一沉吟,将窗子彻底推开,“进来吧。” 逐风跳进了房间里,站在桌子旁,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图纸,递给了阮斐。 “这是什么?”阮斐狐疑地接过了图纸,就着灯火看了两眼,神色突地一变,“这是谁给你的图纸?” “是阮三小姐给我的。”逐风一边观察他的神色,一边继续道,“不知阮将军是否听闻豫王殿下遇刺一事?” “略有耳闻。” “这张图纸上的暗器,便是那刺客所携带的暗器。” 阮斐已经收敛了表情,神色如常道:“三小姐让你给我这张图纸,是什么意思?” “这一点三小姐并未明说,只是叫我问一问阮将军,是否认识这枚暗器的主人。” “三小姐现在在何处,你又是什么人?” “三小姐现在正在皇宫中,我的身份不重要,我只是替三小姐办事。”逐风语气恭敬道:“我还有别的事,不能在此耽搁太久,还请阮将军尽快回复。” 阮斐眼睛盯着这枚小小的暗器,拇指在纸上来回摩挲,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我并不认识这枚暗器的主人,但你先等我一盏茶的时辰,我写一封信。” 他走到书桌旁,抽出了一张纸,提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字。 片刻后,他将纸折叠起来,转身递给了逐风,“你且将这封信带给三小姐即可。”顿了顿,他又道:“麻烦你再为我带一句话给三小姐,就说近几天,抽个时间回将军府一趟,父亲和大哥都十分想念她。” 逐风接过了信,点头应下。“既然如此,便在下便先告辞了。” 他一路马不停蹄,将任务分散到了各处,墨袖宫隐藏在地下的一张巨大的信息网,在这个普通的夜晚汹涌而又悄无声息地流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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