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会唤你们来伺候。” 里间彻底平静下来,她一个人守在床榻前,等待师父醒来。半个时辰后,她觉得有些疲倦,便趴在榻边,心里想着事情,不知不觉慢慢阖上了眼眸。 将近巳时,卓不凡的意识终于清醒过来。他的手微微一动,阮盈沐便惊醒了。 “师父,您醒了!”她惊喜地唤了一声,连忙起身问道:“您现在感觉怎么样?我去给您倒杯水。” 卓不凡清了清喉咙,抬手制止了她,许久未说话的嗓音有些沙哑:“师父很好,你先坐下。” 阮盈沐犹豫了一下,还是乖巧地坐到了他身边,握住了他的手道:“到底怎么回事,师父您怎么会中毒?” “说来话长。师父行走江湖多年,难免会结几个仇家,这次是师父太大意了,以为对方只是一个毫无攻击力的孩子。”卓不凡说着便笑了,看向她的目光十分慈爱:“那个孩子跟你小时候像极了,恍惚间师父还以为回到了从前。” 阮盈沐仍心有余悸,一连串抱怨道:“师父您怎么见着一个小孩子就想抱回家呢?您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您知道这次有多危险吗?若不是有千年冰蟾……”说到这她突然又噤了声。 卓不凡闻言,脸上的神色也是微微一变。他偏过头,目光来回打量了几眼屋内的陈设,又转回了小徒弟身上,语气冷淡了些,意有所指道:“小孩子好啊,徒弟大了,便不由得师父做主了。凡事喜欢自作主张,不知会一声师父也就罢了,连婚配这等大事师父也是毫不知情。” 阮盈沐心虚地移开了眼神,放开了握着师父的手,小声问道:“师父,您饿了么,我去吩咐厨房做些东西来。” “站住。”卓不凡微微提高了音量,顿了顿又道:“你就没什么想跟师父说的?” 阮盈沐咬了咬嘴唇,垂首低声道:“是徒儿不肖,终身大事也未曾告知师父便自作主张。但是师父,徒儿当时没得选。”她提起裙摆蹲在榻前,睁着湿漉漉的明亮的眸子,语气很认真又有些冷漠:“豫王殿下的身子是什么情况,师父您想必也有所耳闻。说句不该说的话,他是活不长久的。” 这桩婚事,从头至尾的每一方都是为着自己的利益,她当然也有自己的打算。与其卷入深宅大院的妻妾斗争,卑微地为着求得夫君的一点点宠爱而活着,她宁愿守一辈子的寡。 因着结局早已注定,所以打一开始,她就没想过让自己最亲近的人接触到与豫王府相关的一切。 卓不凡默然,抬起手抚摸着小徒弟的头发,半晌后叹息道:“不论如何,此次豫王殿下救了师父一命,这个恩情是要还的。” 阮盈沐也舒了一口气,轻声笑道:“师父您放心,您常说做人一定要知恩图报,沐儿会想办法报答殿下的救命之恩的。” 师徒二人又聊了几句,卓不凡此行一路都是昏迷的状态,现下得知妙手先生也在豫王府,便嘱咐阮盈沐,待妙手先生休息完毕便将人请来。 阮盈沐应了,去外间唤了青莲和紫鸢进来伺候。 整个豫王府都以为中毒病倒的是王妃,因而东苑的侍女全部被命令挡在了门外,能进进出出的只有王妃贴身的两个丫鬟。 卓不凡刚醒来,身子元气尚未恢复。午膳后,妙手先生又为他诊脉,确认了毒素全部清除,接下来只需静养即可。两人叙了叙话,卓不凡便又睡下了。 阮盈沐引着妙手先生去外间说话,却恰好听到紫鸢在门外通报道:“王妃,王爷来了。” 她眼睛一亮,心道我正愁着如何让妙手先生去正厢为豫王殿下诊治一番,不想豫王殿下竟自己送上了门,倒是省了我多费一番功夫。 贺章推开了门,萧景承坐在轮椅上,腿上照旧覆了厚厚一层棉毯,面色苍白,整个人清瘦而冷淡。 阮盈沐迎上前去,福身道:“妾身给殿下请安。”又微一侧身示意道:“这位便是妙手先生。” 妙手先生也拱手行礼:“豫王殿下。” “咳咳……先生不必多礼,本王只是来瞧瞧卓先生伤势如何了。”萧景承的目光从妙手先生身上一掠而过,专注于阮盈沐的脸,“爱妃脸色如此差,该不会是一夜未眠吧?” 阮盈沐露出了一个温婉的笑容:“多谢殿下关心。卓先生已无大碍。” 她与妙手先生对视了一眼,便柔声道:“妙手先生恰好曾经为一位天生寒疾的病人诊治过,有一些经验。他听闻了殿下的旧疾,有意为殿下诊治一番,或许能让殿下的身子好起来。” 萧景承不动声色回道:“久闻妙手先生大名,只不过本王也曾听过,妙手先生从不为王公贵族诊治的规矩?” 明文帝也曾试图寻找过这位妙手先生,民间传闻此人妙手回春,医者圣心,只不过行踪极为神出鬼没,寻了几次,寻不见也就罢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