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武方虽早已绝了男人的根本,可依旧长得人高马大的,把他制服不难,想悄无声息拖到僻静隐蔽之处问话不易,遂奕枫决定随身带一把腰刀。这腰刀是去年围猎之时皇父亲赐,开了刃的,这要是被巡卫搜到,可就是死罪了。 奕枫直起身,拧拧手腕子。太监混到武方这地位,已是成了精。一点子小打小闹的胁迫恐吓根本就吓不住他,一辈子在这宫里走,巡卫几时几刻在哪儿他都知道,熬一会儿就能得救,遂对他得下狠手。一招制敌,不能残,要疼。 这一合计就是整整一后晌,晚膳什么也吃不下,房中只留了徐力一人伺候,行事回来这房里要有人接应他才行。 待角楼上钟声传来,还有半个时辰就要起更。奕枫换了夜行衣避在房中,耐心等着。 …… 东院宫角落里难得的几棵树,春日茂盛,一枝树杈探过一处废置院落的矮墙边,墙那边是一条狭长的甬道,尽头便是太监们上夜歇脚之处。奕枫翻身而上,轻巧得像一只黑猫。 时辰卡得准,很快,武方就从远处走了过来。 近些,再近些!眼看着他还有几步到了脚下,奕枫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忽地从树上跳下一个什么东西正扑在他背上,一瞬间不及应,已被那人抱着翻落墙头。 两人一起滚倒在石转地上,轻飘飘,竟然十分默契地存了力没有发出一点声响。那人的手臂紧紧地勒在奕枫的脖颈上,平日校场厮打搏斗,他根本不怕这等招式,更况这力道相比他实在是差了很远。可就在他想反身将那人背过时,突然感觉不对,这力道虽然不致命,却似正勒在一处穴道上,卡得他发不出一丝声响,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头已发晕。 奕枫用力大口吸气,怎奈喉咙锁闭,一点点缝隙让他勉强存活,没有气息,体内精气力道根本无法聚集,四肢很快就软了下来。奕枫心道不好,这是碰到了真刺客!奕枫拼着蛮力往后一挣,带着两人重重地磕在院落一处石头花圃上,那人丝毫不松劲,任凭那石头硌得骨头响。 耳听得墙外的脚步声终于路过又走远,奕枫正是苦苦挣扎,努力要封闭自己的穴道存下精气,身后忽然松开了,奕枫狠狠吸了口气,正要运功,忽听一声喝骂,“你这是要疯啊?!” 这么熟悉的声音!奕枫扭头一看,心头蹭地蹿上一股火,“怎的又是你?!”不待那人起身,一拳照着他的脸就砸了过去,“混账东西!!非要跟我过不去?!” 林侦抬手一把挡开,看着眼前这一身夜行衣、一副标准的刺客模样还敢跳脚发狠的人,气实在不打一处来,指着他鼻子就骂,“你个混蛋玩意儿!学这点子本事大半夜的出来作死,你还有理了?!” 奕枫气得口鼻生烟,抬起一脚狠狠踹向他心窝,林侦往后一错,两臂一打十字死死将他的脚卡住,奕枫恨声喝道,“你还当我是三年前么?也不怕伤了你自己!!” “三年前怎样?三年后当哥的照样打你!” 林侦反手一提,奕枫身子后仰,扑通一声躺倒在地。林侦腾地起身直扑过去,右膝磕在他下颌喉结处,坚硬有力的腿膝准确地压着他的呼吸和心脏,动弹不得。 任是他有武功绝学,却招呼不住现代军校出身的林大夫。背后偷袭,就是要准确地勒住对手的脖颈穴道,勒到他大脑缺氧,只要力气把握适当,可以让他在死亡和神智清醒之间反复游离。刚才从墙上翻下来,林侦已经把奕枫勒得四肢酸软,武功讲究元气,此刻又压迫着他的心脏,血泵无力,供应不足,就是浑身的力气他也使不出来! 看着膝下的人,林侦真想一拳砸下去再把丫的鼻子打歪,可是这张漂亮的脸一旦又破了相,又是一番是非,林侦咬牙,“你个混蛋玩意儿!做事从来不带脑子,作死也不挑个地方!有本事你战死沙场,在后宫逞什么威风!” 奕枫哪里受过这等屈辱,此刻喉咙快被碾碎,心气无力,恨道,“老七!!你,你使阴招!!” “还敢叫我老七??”林侦真是忍无可忍,一拳砸下去打在他下颌处,“叫七哥!!” 奕枫被打得颜面尽失,看着身上的人,顺手就去摸去腰间。 寒光一起,林侦一把握住他的腕子,“你还带着刀?!”正要争夺,却没想到这混蛋之意根本不在刀上,手下一软,声东击西,趁着林侦分神,奕枫一脚点起勾在他肩头,全身一用力,两人连带着一起翻滚。 不待他反扑过来,林侦握着他的腕子狠狠磕在青石花砖上,奕枫手里的腰刀飞了出去,很清脆的一声。 终于脱了身的奕枫这才使上功夫,两招出手就将林侦压制在树下,两人正是打得不可开交,墙外忽地一声喝,“什么人??”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