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却不知怎么的,总想逃…… 昨儿娘亲跟姑母闭起门来说了一前晌,后来从姑母的话里听出来像是选了三个:一个是内阁大臣、吏部尚书徐良的小儿子,一个是统管五军都督府的大都督方云天之子,另一个……是八皇子奕柠。 这三个人选,瑾玮不需问都知道爹爹偏向哪个,定是徐良徐大人的儿子。同在内阁,爹爹虽是首辅,却并非一呼百应,凡朝中议题,总会有各方异议,而徐大人就是那个常唱反调的,偏偏还有太傅冯堪做后盾。瑾玮记得有几次,爹爹被他气得回来把帽子都摔了。既然徐家在那册子上,爹爹必是想修成儿女亲家来缓和他与徐大人的关系。只是瑾玮没想到会有八皇子奕柠…… 记得当年二哥想娶公主,瑾玮那晚正巧睡在娘房里,半夜醒来偷偷听到爹和娘商议,说姑母已经在宫里,庄家不必再与皇家瓜葛。这怎的又行了?既然八皇子行,那是不是…… 闷闷的心里不知怎的,忽地露出一丝亮来,难道说…… “姐姐,姐姐!” 忽听亦泋乍了小声儿,瑾玮吓了一跳,忙道,“怎的了?“ “姐姐在寻思什么,都不走了。” 瑾玮回头,才见这半天出了角门竟走了不足丈把地,自己也笑了,“好了,姐姐打瞌睡了,这会子醒了,走吧。” “姐姐,我不想回房去,不如,咱们找九哥去玩儿?” “嗯……”瑾玮想了想,“表哥许是往校场去了呢。” “哦,也是。” 看小丫头泄了气,瑾玮弯腰看着她,“要不,咱们去找八哥?” “八哥?”小亦泋立刻撅了嘴,“八哥最无趣了,我不去!” “那还有谁呢……” “啊!七哥!咱们去找七哥!”小亦泋为自己的好主意乐得不得了,“七哥上回给我做的风筝比尚工局的人做的还好呢!” 瑾玮掩嘴儿笑,“哪里好,画得难看死了。” “可是飞得高呢!要好看的做什么,都不中用!” 小亦泋一面说着,一面牵了瑾玮的手就跑,“姐姐咱们快些,将用了午膳,七哥许是还在,过一会子没准儿被大哥叫去了呢。” 两个人牵着手出了西六宫,一路往御花园去。亦泋叽叽喳喳地说着,一时说想让七哥再给她做个风筝,一时又说七哥上回摆的那棋谱好是新鲜,要再摆一回。 瑾玮听着心里也高兴,眼看着就要出角门进东六宫,脚下竟是又慢了。这一去,北五所一路要走到尽头,若是碰上表哥可怎么说?钟粹宫也近在咫尺,上回她与七哥一道骑马回来就碰上太子,虽说太子是一贯的和蔼未曾说什么,可瑾玮就觉得那看过来的目光让她有些难为情…… “泋儿,”瑾玮拉住那小手,“不如咱们就在这园子里候着他?” “嗯?”亦泋不解,“在园子里玩么?” “咱们啊,这么着。”瑾玮弯腰咬了她的耳朵,“你悄悄躲到亭子上,我着人传话让七哥来,等他来了你跳出来吓他一跳,让他再背着你摘花儿下来,姐姐给你做个花钗如何?” 亦泋听着捂了小嘴儿笑个不住,“这个好,这个好。” 两人合计好,就找了小宫女来往北五所去传话。不一会儿小宫女就回来,说七殿下说马上到。 小亦泋高兴得不得了,连蹦带跳地上了亭子,瑾玮便往角门出去迎。 …… 前晌下了课,林侦就被太子叫到了钟粹宫,正好太傅老冯堪也在。三人一道吃茶说话,原本是说着文华殿的功课,慢慢地说到了大周疆域、说到了今年南方的雨水。听他们说起了朝堂上的事,林侦便没敢做声,一旁恭敬地听着。谁知待到临走,太子把浙江的一份折子给他瞧,虽然说的不过是春耕秋种、雨水土地之事,依然引起了林侦格外的注意。 午饭后,趁着人声静,林侦从书架上翻找出一本手写的册子,像是一本旧折子,记录的正是过去隆德十三年到二十五年之间各地的气候。 正是一个人翻看,就有人传话进来说是庄姑娘请他去说句话。林侦只得先放了,换了衣裳就往御花园去。 进了角门就看见瑾玮在一株海棠树下,正一个人百无聊赖地拨拉着假山石上掉落的花瓣,林侦走上前微笑道,“瑾玮妹妹,” 瑾玮回头,忙行礼,“七哥,” “不必多礼。”林侦虚扶了,“妹妹找我有事?” 一身银白的箭袖,海棠树下,叶子揉碎了日头洒在他身上,点点晶莹。自己映在他微笑的双眸里,瑾玮的脸颊微微有些烫,好在这一会子她已是把借口想好了,“哦,前儿我听九哥说端阳节万岁爷要在御花园摆宴,要各位皇子殿下都要献上技艺助兴?” “是。”听说往年的端阳节隆德帝都是与朝臣们同饮,今年非但摆起了家宴,还很是一副要尽享天伦的意思。 “七哥有何雅好么?怎样助兴呢?”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