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病友还在打趣:“刚才还说起来,您看看,女儿这就来了。” “这大闺女,多好。后面那是您女婿啊?” 蒋怀远探询地望着蒋晓鲁身后的人,又看着蒋晓鲁。 蒋晓鲁拘谨点头。 蒋怀远激动,背对着病友:“是,是我女婿!” 他往前坐了坐,也不顾上自己还穿着病号服,朝门外招手:“晓鲁,你进来坐。” 病房里都是人,天大的情绪也不能在这里说。 蒋晓鲁依言进来,并没在床前坐下,反而单膝跪地,用了半蹲的姿势:“爸……” 话一出口,带着颤音,“听赵阿姨说你病了,我过来看看您。” 蒋怀远这才明白,到底是赵襄萍给她打了电话。 “起来,起来坐。”蒋怀远坚持拉着蒋晓鲁,让她坐在床头,拉起来,看看她,又不说话了,继而把目光转向宁小诚。 小诚多会做人哪,始终站在蒋晓鲁身后,和蒋怀远一颔首,又是声:“爸。” 这声爸,和蒋晓鲁不同。 他喊,没心理负担,只要蒋晓鲁认,那叫谁都一样啊。 “晓鲁前几天出差了,今天才刚回来。” 瞧瞧,多会圆场面的一句话,说给病房的人听,说给病友听,捎带着宽了蒋怀远的心。 你住院这几天,不是蒋晓鲁不孝顺,听了消息不来,是她今天才知道,才回来。 旁人知道了,只当父女情深,做女儿的红着眼圈,是心里愧疚。 宁小诚仰头看了看输液瓶:“您是什么情况?肾炎?” “不要紧。”蒋怀远宽厚地看着女婿,“老毛病,打打针就好了。” 小诚手压在蒋晓鲁肩上,一捏:“你坐着,我去找大夫问问。” 蒋怀远拉着蒋晓鲁的手,激动啊,挣扎啊,不知道怎么才能拉开话幕:“……前一阵上哪儿了?工作忙不忙?” “去香港。”提起这茬,蒋晓鲁鼻子又是一酸。 “哦,哦。”蒋怀远点点头。“我没事儿,不是什么大病,还让你来了。本来还想等我这两天能出去了,看看你呢。” 他慈爱望着蒋晓鲁,由衷感慨:“你变了,在我心里,还是那么高的小女孩呢。” 蒋晓鲁垂眼看着自己手背上的手,苍老,有皱纹。 蒋晓鲁低着头,强颜欢笑:“您也老了。” “能不老吗?你都成家了。刚才那是你爱人?叫什么?” 蒋晓鲁说:“宁小诚。” “哦。”蒋怀远叹气,把手收回来,不敢再碰她,心里情感波涛翻涌。“本来想了那么多话跟你说,你这一来——” 反倒一句也问不出来了。 恰逢护士来给别的病人打针,路过蒋怀远病床前还催了一句:“十二床,您住院押金不够了,还欠费呢,昨天跟您爱人说了,记得有空去交一下,要不明天该给你停药了。” 蒋怀远哎了一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很尴尬:“知道了。” …… 阳光充足的午后,树上挂的鸟叽叽喳喳地叫着。 老宁擦着窗台上的君子兰,和儿子说着话:“结了婚,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吧?” 宁小诚伸了个懒腰,重重往后仰:“不简单哪…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