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凑得近了,刑从连身上的浓烈血腥味扑面而来,借着门上玻璃透进来的微光,他毫不犹豫开始替刑从连解衬衣第一粒纽扣。 刑从连按住他的手。 林辰挣开刑从连的手,毫不犹豫解了第二颗,继续道:“光的原因注定走廊上的恶人从亮处几乎看不到暗处发生的事情,不用担心有人看到。” 刑从连还是没有说话。 林辰将手按在刑从连胸口的位置,突然不知道该再说点什么,就在这时,刑从连的手掌轻轻将他的僵硬的手指包裹起来。 “林辰。”刑从连低沉的声音在暗到他们几乎看不见彼此面容的空间里响起。 “怎么?” “你的手在抖。” 林辰终于停下,忍不住深吸了口气,他抽出自己的手退了半步,自顾自开始解身上病员服扣子。 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声响起,刑从连也动了起来,他很快把上衣脱了下来。林辰伸手要拿病床上的干净衣物,刑从连的手再次覆盖上来。 “林辰,我们谈谈。” 林辰忍不住扭头,看着刑从连说话的方向:“谈什么谈?” 刑从连将要开口,林辰猛地将刑从连推在病床上,欺身上去,双手穿过刑从连腋下,用力将人抱住。 他们彼此赤裸,刑从连皮肤上有许多伤疤,厚的薄的,他们没有接吻,林辰只是紧紧抱住刑从连,手指几乎要嵌入刑从连肩头。他能感到刑从连冰凉的身体渐渐暖和起来,僵硬的肌肉也渐渐缓和。而刑从连的手,也终于轻轻搭上他的腰际。 “别说什么现在做这些不合时宜。”林辰撑起一点身体,抵着刑从连鼻尖对他说,“世界毁灭也不缺这五分钟。” “抱歉,刚才没来得及给你打电话。”刑从连缓和的语音响起。 “为什么要抱歉,你是觉得吓到我了才想抱歉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林辰反问,“我有这么脆弱吗?” 刑从连只是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只是很担心你。” 林辰迅速开口:“担心我?听见抓捕出现问题的消息,看见你浑身是血出现在我面前,我是快要被吓死,很不专业又很专业的是,我在那大概半分钟时间内,根本没有功夫考虑其他任何人,我想了几百句该怎么让你好受点的句子,但突然有一瞬间我清醒过来,想起在我对面的是刑从连,不是我的病人或者来访者,他很强大,不需要我任何劝慰。然后我就再次变得混乱,我一直在强装镇定,就像包括现在,你可以发现我的手在颤抖,我的语速比平时更快,我把这些都告诉你,想让你明白这件事,是因为……” “林辰。”刑从连轻轻抚摸着他的脊背。 林辰顿了顿,开始用极度镇定的语气对刑从连说:“因为每个人在创伤后都会有相应的应激反应,几乎不存在完全不受影响的人类,就算是变态、反社会人格障碍者也不例外。”他掰过刑从连的头,强迫对方听他说的每一句话,“我会因为你而变得不冷静不专业,而你也会因为一些突发情况而做不到百分之百完美的处置,这都很正常,我们必须正视这些,而不是拼命告诉自己我很强大我能扛过去,那没有意义。” 刑从连眨了眨眼,卷曲的睫毛被很淡的光覆盖。 林辰低头,吻了吻病床上那人的眼睛,轻声道:“听着,我们都不是万能的。” 刑从连不再如先前那般麻木,他吸了口气,仿佛活过来一些,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缓声道:“我明白了,林顾问。” 林辰点了点头,准备从刑从连身上爬起,刑从连却猛地按住他脊背,把他压向胸口。 刑从连手扣得极紧,以至于他只能保持这么一个姿势,被迫靠着刑从连赤裸的胸膛,听着刑从连胸腔内的心脏跳动声渐趋平缓,当然,这种平缓可能也是他的错觉。但林辰仍旧觉得,这样很好,就算世界末日都能扛过去。 “林辰。”刑从连叹了口气。 “又怎么了?” “想说谢谢,但又觉得太肉麻了。”刑从连这样说道。 林辰竟有种想笑的感觉,那么艰难,却又那么好笑。他抚摸着刑从连的脸庞,从对方身上爬起来,就在他准备摸索床上可能已经被他们弄乱的衣物时。忽然听见躺在病床上那人用很安静的口吻说:“我爱你。” 刑从连没有动,林辰以为自己耳中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