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给了徐星病房今天晚上值班的病房医生。 那医生的电话却是过了很久才接,接通的时候人还有点喘,陈厉当即觉得不对,心加速提起,问那边:“出什么事了?” 医生边喘气边道:“没没没,我跑的,有点喘……” 陈厉:“徐星那边……” 医生打断他:“他!他醒了!就刚刚!” 陈厉觉得头顶骤然压下千斤,他紧张地问:“他人怎么样了?” 医生:“检查过了,一切都好,但还没过观察期,还得小心。” 陈厉整个人骤然脱力,他原本站着打电话,听到医生这句话腿却不由自主地软了下去,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在获得确认的结果之后松软了下来,人疲惫不堪,绵软地靠着墙。 但电话一挂,他又重新起来,外套一拿,离开酒店,直奔医院而去——他等不及了。 —— 医院。 检查的医生护士离开,病房便空了,只剩下处在观察期的徐星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徐父徐母站在门外,隔着可观察的透明玻璃看病房内,二老满眼都是泪痕,徐母哭了好几次,眼睛早就肿了。 徐父搂着徐母,劝她:“好了好了,手术成功,人也醒了,可以安心了。” 徐母靠着徐父,感觉这一天耗尽了半生气力,她擦擦眼睛,又舍不得地看了病房内一眼,转头对徐父道:“一天没怎么吃了,走吧,去食堂吃点。” 徐父犹豫道:“那等会儿晚上……” 徐母道:“病房进不去,有医生有护士,我们在这儿也帮不上。”边说边挽着徐父转身离开,顿了顿,想到什么,又缓缓低声道,“晚上就回去休息吧,那个谁,晚上要来的,我们在这儿他也来不了。” 徐父愣了下,徐母立刻解释道:“我这是为了我儿子!你别多想!” 徐父连忙哦哦两声,牵着老伴儿走了。 陈厉到了病房,发现徐母徐父都不在,他在病房外看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到徐星脑袋包着,身上连着很多他不知用途的线,而监护仪上规律起伏的心率让人觉得心安。 现在还不能进去,陈厉也不着急,能看到徐星平安无事他已经十分满足。 他在病房外站了半个小时,值班的护士长过来的时候,陈厉忽然觉得病床上的徐星好像动了一下,护士长挑了脖子看看病房内,摇头表示人没醒。 陈厉道:“可能我看错了。” 但其实陈厉没看错,徐星是动了,奈何脑袋包得厚重,人又晕,行动和效果差了半截儿,最后只能眯着眼睛平躺着,如果有旁人能看到徐星的表情,大概会用“生无可恋”四个字来形容,当然,如果换个小学水平的文盲来表达,差不多就是“吃了苍蝇的嘴脸”。 但其实比吃苍蝇还让人难以消化,躺着的这位默默告诉自己:也就他心里素质好,才没被吓死,换了别人前一秒还在高二考场上考试,打了个瞌睡一闭眼一睁眼的工夫,就特么植物人一样浑身插管子躺医院了,还不得活活吓死。 同时,徐星用他那高中生的智商和情商分析过目前的状况后,觉得他现在搞不好已经不是他自己了。 这是什么样的狗屎运啊。 次日早上,病房里又乌央央进来一波医护,医生拿个手电照他眼睛,便照便观察他的脸色,启唇说了两个字:“姓名?” 姓名? 我怎么知道我现在叫什么? 徐星一脸茫然,医生皱起了眉头,白口罩后面的面孔顿时严肃起来,又问:“你对手术有印象吗?” 没印象。 徐星又是一脸茫然,其实他很想装得沉稳一点,但主要演技不行,要换了宋飞来,就不是这个状况了。 这下不说医生,旁边的护士都十分意外。 病房不止来了一位医生,手术主治和病房医悄悄交换了意见后没说什么,等检查完身体,带着护士齐齐退了出去,不久,又有护士进来给徐星打葡萄糖。 壳子不祥里子只有十八岁的徐星其实本身有点近视,有时候看很远很小的东西会习惯性眯眼,但如今这双眼睛的视力好得出奇,徐星不但借此确认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