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郑潇抓着表妹的手,惶惶问道:“妹妹,若是你……你会如何?” 宋之拂转眼思索片刻,坚定道:“若是我,我便嫁,圣命难违,不能因此连累家人。若那燕侯是个可以托付之人,便是我之幸;若他非良配,日后败落,我便努力保全自己,将来回家照顾外祖母一生。” 郑潇怔住,讷讷伸手,抚过妹妹娇嫩动人的容颜,喃喃道:“妹妹一向比我有主意……” …… 郑府正房中,郑承义与夫人林氏也相顾愁眉。 “老爷,此事当真再无转圜余地了吗?齐大人如何说?”林氏绞着帕子,婆娑的泪眼中含着最后的希望。 郑承义近来为女儿到处奔走打听,目下才从天子近臣,太常寺卿齐澄府上回来,一身官服还未换下。 他锁眉摇头,无力道:“圣旨已下,无能为力。齐大人说,因我去岁上了那道折子,陛下为时刻敲打燕侯,才特意许了我的女儿。”他仰头长叹,“只怪咱们女儿命苦啊……” 郑承义去岁因参倒了湖广一众官员,这才有机会调进金陵为官。彼时正是新帝大刀阔斧削藩之时,因都是天潢贵胄,旁的御史言官皆事后才敢上奏弹劾。他为彰显自己不畏权贵,直言进谏的傲骨,便拟了一道弹劾燕王的折子递上去,当日还得了陛下的夸奖,岂料今日却为女儿招来如此祸事! 林氏闻言,不由怨道:“都怪你,偏偏要做那出头之鸟,得罪了燕侯不说,还赔了女儿的终生,这让潇儿可怎么活哟!” 郑承义原就头疼,当即低喝道:“夫人莫说了,我听说潇儿怨气颇深,每日以泪洗面,夫人该多多开导才是,若传出去,岂不是让旁人以为,我郑家对圣意有所不满?” 林氏满腹愁绪,垂首不满道:“如今外人都说咱们女儿命硬克服,这才配了燕侯这个克妻的,我实在是气不过!” 郑承义闻言也大怒:“怎会有如此荒谬之言?若说命硬,也该是克死父母家人,咱们女儿父母双全,也未出嫁,不过是陈公子恰巧殁了,如何能同燕侯那般相提并论?” 林氏委屈道:“正是这话,我还曾请高人替潇儿算过,分明说她是个好命的,倒是阿拂,自小父母双亡,才真真是命硬……”林氏说至此,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闪了闪,连声音都低了下去。 她走近两步,凑到郑承义耳边低语几句。 郑承义先是皱眉,随即越听越惊骇,瞪眼低声道:“怎可如此?被人发现了,可是欺君之罪!况且,母亲早就将阿拂许给子文了!” 林氏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老爷,咱们才从湖广迁到金陵,潇儿和阿拂也鲜少出门,无人识得,只要咱们府上的人不说,不会被人发现的!” 郑承义仍是犹豫,林氏心急如焚,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爷,实话同您说吧,前月我替阿拂和子文算过了,他二人八字不合,若强娶回来,子文怕是要遭无妄之灾的!阿拂自幼父母双亡,命可比潇儿硬,配燕侯,兴许更合适呢?” 郑承义在屋里来回踱步,数次叹气,半晌后,终于一甩袖,将林氏扶起,低声道:“也罢,为了两个孩子的前程,只能如此!只是夫人记得,此事千万不能提前让母亲知晓!” 林氏听他答应了,顿时心中一松。她本就不欲让婆母插手,当即连连点头:“这是自然。” 第3章 册封之礼 第二日清晨,宋之拂悄悄起身回屋。 昨夜姐妹二人同寝,叙话至五更才入睡。郑潇忧思难解,长辈们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宋之拂却得早早去请安。 外祖母王氏屋中时,舅母林氏已经过来了,正坐在婆母身边小心侍奉。因心中藏着事,林氏不由比平日里多看了她两眼。 眼前的少女正值碧玉年华,乌云鬓,柳叶眉,翦水眸,琼鼻朱唇,加之纤细玲珑的身段,一贯的颜色姝丽,娇婉端柔,只是今日脸上多了分苍白,显得孱弱动人。 老夫人王氏向来疼爱外孙女,忙将宋之拂唤到身旁,心疼道:“阿拂今日神色不佳,可是病了?” 宋之拂道:“外祖母不必忧心,只是姐姐夜间难寐,我同她多说了会儿话,睡得少了些。” 提到郑潇,老夫人也不免低叹着垂眉:“潇儿这孩子时运不济,多亏有你伴着她。” 林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