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音在看到沙发上坐着的小闵后戛然而止,不过已经晚了,只见小闵满脸惊恐的抬起头,老任暗叫一声坏了,忙上前解释道:“不是送你去,是我们要去探访。”但小闵已然听不进去了,他猛地站起身,跟没头苍蝇似的往外冲,倾夏忙让保镖拉住他,可越是拉他挣扎得越厉害,脸上也越是狰狞。 老任神色变得严肃,跟倾夏说:“让他们放开他。” 倾夏大致猜到了缘由,怕是再这样下去反而会更刺激小闵,于是连忙让保镖撒手,但示意他们关上房门不要开。果然,小闵去跟紧锁的房门较劲了,他们却一直在一旁安静地等着他冷静下来,后面,大概是精疲力竭了,小闵终于滑倒在门边喘着气。 老任示意倾夏跟她到里间去,倾夏让保镖们看好他,才慢一步进去。 “你也看到小闵的症状了,我们照顾不了他,明天我让我的朋友过来带他去正规的医院看看。”老任说。 倾夏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刚才小闵突然发作着实吓到了她,她根本没有想到他那么严重了。 老任觑着她惊魂未定的神色,认真道:“这只不过是冰山一角,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可能会看到你更加不想看到的画面,就是这样,你还要跟我一起去吗?” 倾夏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道:“去。” 老任点了点头。 话虽应得干脆,但这天晚上倾夏还是翻来覆去没能怎么睡着,等到第二天早上该起了,才迷迷糊糊睡了没多久。 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他们一行人到了网戒中心门口,老任没有走正规的采访渠道,比起采访,这回称为暗访更为合适。倾夏见老任在那头联系人交涉,她就走开两步朝里面张望了一下,据说这家网戒中心如今依旧在运营。 网戒中心的大门口是两面铁栅栏门,里面视线所及的有一个小操场,北面南面都是楼房,外表看起来没任何特殊,引起她注意的是,一栋楼下有一个桥洞,一条路通向北面的楼房,而这条路的两头,各有一排的铁柱,铁柱中间有铁链相连,桥洞那头也有一个铁栅栏大门。 这种布置,让倾夏打心底里感到不适。 正收回目光,那头老任冲她招手示意,可以进去了。 他们一行到南面的小楼,上到二楼,竖在眼前的是一面安全门,带他们上来的中年男人上前敲了敲门,那头过了会就有人来把门打开了,过了这道安全门,前面还有一道,倾夏手紧握成拳,毛骨悚然的感觉渐渐袭上了后脑勺。 倾夏自从知道他们是伪装成什么身份上来的后,心就没落到安处过,老任请了个朋友还是同事的过来,假装她的爸爸,想要把女儿送到这里来戒网瘾,别说,瞧老任那痞痞的样子还真挺像不良少年的,因此一路上来都没出什么破绽。 可在进去这第二道安全门后,倾夏却慌得手指尖都冰冰凉凉的了。尽管她今天扮演的角色只是亲戚家的小孩,而不是要被送进来戒网瘾的孩子。 这里惨白的灯光,和一切一切的布置,都让她感觉不适。 倾夏上前想拉住老任的手,但好戏已经上演了。为扮演那不听家长话的孩子,老任撒泼撒开了,对着“爸爸”又吼又叫,对着几位把她绑来的,扮演叔叔的保镖也是又打又踢。 马上有医生护士来把她带下去,而倾夏也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盟友”,都是穿着迷彩服的十几二十岁的少年,看着老任不停的挣扎,他们脸上的神情都是木然的,倾夏眼睁睁的看着老任被带进那大名鼎鼎的行为矫正治疗室,而她被挡在了门外,到了这刻,真正的害怕才轰然袭了上来。 她回头焦急的用眼神问老任的那位“爸爸”:老任不会真的要以身试险吧? 那人示意倾夏跟他走到角落,轻声道:“没事,只是偷拍下来他们现在所谓的‘行为矫正治疗’到底是怎么治疗法,就可以了。” 可,哪里有这么容易啊? 真的拍下来就那么容易的可以出来了吗? 倾夏一颗心始终七上八下的,数着时间,拍到了吗?应该拍到了吧?能不能出来了?就在这时,安全门那边忽然轰然进来了几个人,她目光无意识的扫过去,忽然一顿,这……不是昨天晚上在小闵家赶他们出来的几人吗? 倾夏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的低垂下头,尽管她已经戴了帽子眼镜,几秒钟后,只见他们直接往老任所在的13号治疗室走去,倾夏抬起头,示意边上的两位保镖准备。 而她,目光紧盯着治疗室的门,只听那几位大汉进去后没两秒钟,里面就起了争吵声—— “她是记者!昨晚上还暗访过出院盟友的家里。”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