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耍苦肉计吗?她都有些懒得搭理了。 从她开诚布公地和他谈清楚以来, 这个她原以为又冷淡又绝情的男人, 竟然蜂缠蝶恋的打旋磨儿, 磨得她头脑不清明, 简直对不起她重活一世的身份。 你瞧,方才白玉京说要送他上路, 她就慌了一下。 白玉京和他是发小, 是挚友,又仗着自家祖上是立国时候就跟着□□的老臣, 对她出言不逊、还想着要啐她几口,这公主当得是真真没有颜面了。 灵药一边往未明宫走,一边想的脑壳疼。 能叫白玉京如此慌神,想必陈少权又出了什么事。 能出什么事呢?不过就是被发配到了大同守城门?他是开国勋贵的子孙,上一世能当上征西大将军, 这一世从小兵干起,又有个镇国大将军的老爹,不愁爬不上去。 那还能出什么事?为了她自戕? 这怎么可能, 想到这里灵药自己都不由自主地嘲笑了一下自己。 凭什么呢,从前不爱你就不闻不问,一箭穿她心, 现如今又口口声声说爱她, 要死要活的。 法雨在一旁絮絮叨叨:“公主, 你瞧白玉京那副模样,好像要将公主吃了一样,您这大半个月都昏睡着,自身还抱恙呢,受他这个闲气。换了旁的殿下,打一顿送出去了。也就您心好。说起来,这场火烧的真是邪门,听说苏娘娘当年在的时候,未明宫也走过一回水,好些人都跳了出来,在其中作祟。” 灵药思绪拉回,轻轻叹息:“宫里到底不能久留,母妃当年大约也是尝了许多苦。”她脚步略一顿,突然想到了什么,“我睡着的这些天,都有谁来探望过?” 法雨撇撇嘴。 “这事没怎么传开,就宫里头的各位娘娘来瞧过,太后娘娘还嫌聒噪,叫殿里头的女官都打发了。听说宫外头有几位命妇也来求见过太后娘娘,倒不是知道了公主您的病情,东拉西扯的,竟像是要求娶公主似得。” 灵药心里像翻开了一锅水。 “……从前公主小,娇养在宫里头,那时苏娘娘怎么就不为公主您选一位好郎君呢?如今咱们经了明感寺这两年,先前巴结的人都冷落了,这会儿全都一股脑冒出来,不稀得搭理他们。” 法雨说的透彻。 灵药沉默了半晌才道:“嫁了也好,不然拘在宫里头,提防这个留心那个。”她突然乐了一乐,轻声算计起来“找个没家世没太多亲眷,父母老实的,闲职也无妨,左右尚了公主在前途上也没什么进益了,我不在意他,他也不用太在意我,过几年给他讨几房小妾,生了孩子叫我一声嫡母,有个公主做嫡母想来孩子们也高兴,不过我不喜欢秃头胖子……瞧上去不爱干净的我也不大愿意……” 法雨听她说到这儿,脸先红了。 “您才十四岁,就左一个嫁人右一个小妾的。奴婢如今都懂得嘴上把个门,您倒好,越发的口无遮拦起来。”她有些无可奈何,“您这样的人才,怎么就能有随便挑一个的想法?身为公主想要什么样的要不到?” “我这不是仔细在挑吗?不要秃头不要胖子,不要不爱干净的,这还不仔细?”灵药认真地说,惯常笑眼弯弯的她此刻很是严肃,“你瞧,京里头这些人都不怎么靠得住,纨绔的纨绔、暴躁的暴躁,有的还打老婆……只能往京外头找,离了京城和皇宫远远的,我想干什么干什么,再等几年我大了,漂漂亮亮地办个和离,我也不亏待他。再往后咱们就自由了……” 法雨无可奈何地看着自家公主。 “您想的可真好,照这么说来,京城这些纨绔您都了解过了,那京外呢,您上哪儿去了解去?要我说,您算来算去,就陈世子一个最合适,又是先前学道,清心寡欲的,对您一往情深。要不就是白玉京,但目下看来,他对您怨气太大。” 灵药慢悠悠地迈开步子。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