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学规,小孙脸立即刷白,他打架前,早将学规抛在脑后。 学规有言,但凡生徒斗殴(无论在校内还是校外),行扑挞之法(打一顿),并令学置长报知家长。 王鲸被赶出县学已有老长一段时间,他对学规记得这么清楚,正是因为他之前频繁触犯。 赵启谟感觉有人抓了下他的手,转头看是李果,李果一脸担忧。赵启谟倒是很淡然,他打架前就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你们等着受罚吧。” 王鲸说时,用手指点着孙齐民和赵启谟。 “我看未必。”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是女声。正是之前陪伴舞姬的小公子,居然是扮男装,实为女子。因为个头比较高,又无女儿家娇羞之态,不开口的话,真是雌雄莫辨。 “斗殴是一回事,惩戒乡霸恶棍是另一回事,只要说明缘由,学官不至于善恶不分。” 女子话语一落,番娃唾地,似乎十分鄙夷。 瓦肆男女混杂,在场围观的就有不少女人,不过都是平民。这位扮男装的女子,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气质言谈不俗,想来有点来头。 “老子说话,你个不男不女的妖人,出来插什么嘴,丢人现眼。” 王鲸恼怒,他向来欺软怕硬,何况面对的是个女人。 “你嘴巴放干净点。” 孙齐民最见不惯侮辱女人,再说这位女子说的话,不无道理,见识不比男子差。 “元夜出行,女装多有不便,不得已为之,我无意冒犯众人。” 遭受辱骂,女子不卑不亢。 “我不过是都巡检的家眷,在你这位大海商的公子哥面前,确实没什么说话的地儿。” 女子说时,嘴角微微勾起,明显是个嘲讽。 女子的言谈举止,莫名让孙齐民觉得喜爱,孙齐民不住点头。 都巡检,官是不大,但却是负责海面巡察的头子,手里还有兵。 王鲸咋舌,悻悻起身,招呼番娃和猴潘走人。 商不如官,商不如官,忍了。 “启谟,死鲸鱼怎么走了?” 李果不解,问启谟。 “你知道都巡检是干么的吗?” 启谟微笑,心里对这位陌生女子萌生几分赏识。 李果摇头,他一个平头百姓,哪里知道这些官职。 “负责沿海巡视,王家是海商,都巡检要是有意刁难,说他家海船藏海寇,贩私盐,诸如此类,那可是相当麻烦。” 启谟不大相信这位女子就是都巡检之女,可能是用此吓唬王鲸。 舞姬过来答谢,孙齐民说不必,李果只是傻笑。 此时四周围观的人,陆续散去,他们就是来看打架斗殴,既然城东霸王走了,他们自然也就四散,该干么干么去。 “谢谢姐姐,出手相助。” 舞姬对这位侠义的女子,在茶楼出手相助,十分感激。 “不必客气。” 女子辞行,和“书童”,其实是女婢,结伴离去,很快消失于人群。 打过一架,孙齐民对瓦肆的兴趣大减,心里担虑着明日被王鲸一纸状告到县学里,再兼之身上有伤,出了瓦肆,小孙和赵启谟、李果辞别。 目送小孙和阿荷离去,赵启谟、李果,罄哥三人,便也离开了城东,返回衙外街。 也就在衙外街,李果认出前面执灯行走的两人,正是之前扮装女子和她的女婢。 “启谟,是她们。” 李果扯启谟袖子,惊诧想着,她们居然也住在这里。 “且留步。” 赵启谟追上。 女子驻足,也认出是在瓦肆相遇的那伙人,说着:“赵公子有何事?”她竟然认识赵启谟。 “你何以知晓我?” 女子笑着,用手指着李果,说:“我还知晓他唤果贼儿。” 此时,赵启谟已隐隐猜测到,这位女子恐怕也是位邻居,只是处于深闺之中,他们不曾逢面。 “我是林家女,名唤瑾娘,家与静公宅相邻,往日曾在窗内见过你们。” 瑾娘解除赵启谟的疑惑后,不再多话,和女婢离去。 留下赵启谟和李果面面相觑。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