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内,是不是还要说我同他们不清不楚?” 司马道福豁出去,半点不顾及忠仆铁青的脸色。 “这样的话传扬出去,我固然要被世人唾骂,桓氏又会是什么名声?族中郎君还娶不娶妇,女郎还嫁不嫁人?” “我伤二公子不假,是他先暴起伤人!不是忠婢挡在身前,我怕是已经死了!” “大人公不为我做主,我立即返回建康请父皇做主,请满朝文武断个分明!” 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司马道福憋屈这些时日,一朝爆发,威力着实惊人。 忠仆实在没办法,只能实言上禀。 桓温气得直喘粗气,眼前一阵阵发黑,左边身子也开始变得不利索。 最后实在无奈,是郗超出面调解,应下司马道福所请,许她带人去子城别居,并不追究伤人之事。 司马道福没有再做纠缠,收拾行李的动作比王坦之都快,当天就搬出大司马府,在子城别院安家。 阿叶被小心安置,司马道福召幽州来人,当面道明:“小郎所提之事,我可以答应。不过,我有三个条件。” “殿下请讲。” “其一,需小郎一封亲笔,落下私印。” “此事仆不能做主,需得上禀。” “我知。”司马道福点头道,“其二,将今日之事尽告于阿姑,明言如有风声传出,非我之意。且我已与桓济决裂,今日别居,他日望能仳离。如不能,不介意做个寡妇。” “其三,纵我出了桓氏,小郎亦要护我安全。”司马道福硬声道,“如若答应这三个条件,东西可立即带去幽州。他日如要我出面为证,我也绝无二话。牵涉到皇族宗室,我亦会出面帮忙,为小郎说项。” 来人应诺。 “仆即刻禀报幽州,还请殿下稍待几日。” 司马道福点点头,待其退下,起身去探阿叶。 “殿下。” “医者怎么说?” “看着虽重,所幸骨头未断,调养半月既能痊愈。” “恩。” 坐到榻边,司马道福俯视阿叶,轻轻握住她的手,良久一动不动。婢仆不敢出声,只能陪在一旁,直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王坦之启程返回建康,姑孰的消息随鹁鸽飞入盱眙。 知晓司马道福的三个条件,桓容斟酌许久,又同南康公主和钟琳商议,决定全部答应下来。当日即成书信一封,由专人送去姑孰。 信写在竹简上,自然没法由鹁鸽飞送。 一来一去耽误些时间,等金印送到幽州,已是四月下旬。 彼时,立皇太子之事已提上日程,在谢安和王坦之的推动下,赞同的声音占据多数,成功压过反对者。 只不过,在皇太子的人选上出现分歧。 褚太后支持司马昱的两个儿子,言天子有亲子,理当择其一为皇太子,无需另选他人。 朝中意见不同,又分成几派,有支持者亦有反对者。 反对者的理由很充分,同样说得过去,两人生母是昆仑婢,身份实在太低。且因犯错被天子降位,几同宫婢。 这对注重血统家世的文武而言,简直不能想象。 每天对着这样一个皇太子乃至天子,完全是一种“侮辱” ! 朝堂上吵得热闹,司马昱叫不来桓温,又开始给京口送信。更强撑着上了一次朝会,没法压下立皇太子之意,干脆站到部分朝臣一边,决定丢开自己的儿子,从皇族中甄选继任者。 天子表态,旗帜鲜明的站到太后对立面。 台城的不和遮掩不住,朝堂和民间流言四起,随着郗愔上表应征入朝,更如冷水滴入热油,瞬间一片沸腾。 与此同时,桓容在盱眙调兵遣将,以“巩固边境”为名增兵寿春,并抽调袁氏仆兵秘密潜入豫州,等待动手的时机。 桓冲和桓豁对幽州调兵视而不见,更书信族老,夸赞桓容不凡,可比谢氏玉树,同龄之中堪称翘楚。 桓大司马得报,立刻察觉到不对。奈何之前阴差阳错,予人以“非不爱嫡子,实为磨练成才”的印象,只能眼睁睁看着桓容在族中话语权增大,成为他理所当然的继承人,没有半点办法。 建康的雨已经落下,势成瓢泼仅是时间问题。 桓容的计划逐步实行,期间偶有变数,并不影响大局。 接到贾秉和荀宥的来信,得知二人已在返程的路上,紧绷多日的神经稍有放松,桓容暂时丢开政务,打算到院中走一走。 不想这一走,就见到了袁峰拉着小弓苦练箭术。 这本没有什么。 问题在于,校场中除了指点他的周延,竟还站着一个身影,乌发雪肤,高鼻深眸,赫然是为“ 生意”留在盱眙的慕容冲! 第一百七十八章 惊雷 校场坐落于刺使府北院,由相里柳设计改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