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相让?” “说什么让不让。”桓祎咧嘴一笑,“一个奴婢罢了。只不过,阿弟需得告知阿母。” 桓容点点头,再次看向婢仆,后者早已脸泛春色,目如春水。 “你意如何?” “奴愿伺候郎君。”婢仆伏跪在地,刻意展现娇柔的身段。 见她这般表现,桓容神情不变,桓祎停下筷子,笑容瞬间消失。 “阿弟,这人不能给你。” “为何?” “不是好东西。” 话音落下,婢仆脸色煞白,表情中满是不可置信。 桓容挑眉道,“阿兄打算如何处置?” “送去田庄。”桓祎又夹起一块熏肉,“我数月在海上,没想到身边有这样的。阿弟是看出她心思不对?” 桓容先是点头,后又摇头。 “我问话都是她在回答,显然得阿兄重视。然而,阿兄昨夜醉酒,醒酒汤未用,衣衫未换,身边是什么情形,她竟一问三不知,反而满口推脱之言。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实是有害无益。” 身处的环境改变,思考方式自然会随之变化。 撇开身份,单以“职业准则”来讲,此人也是严重不合格。何况她另有心思,将来难保不会为利益所动,生出二心,作出背叛之事。 “郎君,求郎君怜惜!” 被拖下去时,婢仆大声求饶,跪在旁侧童子却大感解气,就差说一声“活该”。见桓容看过来,不觉脸色微白,到底不忿婢仆平日所行,开口道:“郎君,阿楠不是贪凉,是被浇了水,这才没能随行!” “哦?” “就是阿宁做的!”童子豁出去,誓要让婢仆不得翻身,“她总在四郎君跟前转悠,又说些似是而非的话,仆等以为四郎君喜她,不得不忍气吞声。没料想,没料想……” 不等童子说完,桓祎瞪大双眼,差点被熏肉噎住。 “我喜她?我哪里喜她?!” 童子伏跪在地,讷讷不敢出声。 桓容叹息一声,道:“阿兄,这事怪不得他们。以后注意,莫要乱发善心才是。” 桓祎心中抱屈,却又无从辩驳,只能化郁闷为食欲,一碗熏肉眨眼见底。 “回到盐渎后,阿兄身边的人该清理一番。”桓容继续道,“我将奉阿母往盱眙,如果阿兄没有头绪,可向阿母和阿姨借人。” “阿弟要接阿母离开建康?”桓祎愣住。 “对。”桓容点点头,“我要和阿兄商量的就是此事。台城未必肯放人,要顺利出城,需得计划一番……” 签退婢仆和童子,兄弟俩关起房门,绞尽脑汁商量一番,最终定下计划,开始分头行事。 桓祎点出数名健仆,带着十余辆大车赶往城外。 桓容命人准备车驾,送南康公主和李夫人先往青溪里。 “阿父清早出城,消息传出后,必有眼睛盯着桓府,此时不便出城。”桓容正色道,“阿母和阿姨先往青溪里,待时机成熟即可由暗道出城。” 青溪里的宅院经过改建,两条暗道均已延伸拓宽,想要不引人注意的离开,并非什么难事。 “届时,避开府外眼线,阿母在阿姨在僻静处登车,出城与儿汇合。” 桓容的计划很简单,却相当有效。 秘密送南康公主和李夫人出城,不做任何停留,马上赶往幽州。在途中送出表书,无论天子肯与不肯,事实即成,车队再不可能掉头。 怒火中烧又如何? 桓容身为郡公,奉养亲娘合情合理。更何况,封地是太后给的,爵位是天子封的,收回去?不怕脸被扇肿? “阿父已经出城,想必很快动身。事不宜迟,需得尽快行动。” 总之,只要送走亲娘和李阿姨,其他都不是问题。 碍于消息不能泄露,必须悄悄启程,桓伊的笛曲怕要错过,希望今后还有机会。 桓容态度坚决,无论如何不能将亲娘留在建康。 李夫人堪称神队友,各种敲边鼓,三句不离“郎君”,五句必提“秦氏”,彻底打消南康公主最后一丝迟疑。 生怕亲娘反悔,桓容麻溜起身安排,大张旗鼓摆出车驾,送亲娘和李夫人前往青溪里。 桓熙和桓歆听到动静,同往府前相送。 司马道福起得稍晚,正梳妆时,获悉“头顶大山”即将离开,不由得泛出喜色。扶正蔽髻,插上两枚金钗,裙摆微扬,急匆匆前去相送。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