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养眼,熊罴且免,看多会长针眼。 犹如摩西分海,道路开始变宽,健仆抓准时机,扬起马鞭,车速立刻变快。 两尊人形兵器当前开道,桓容略松口气,取下落在肩头的鲜花,一股清香飘入鼻端,好奇之下轻轻一嗅。 眉目如画,笑容俊雅。 一缕黑发拂过额角,晚霞中的少年竟变得不真实。 时间仿佛定格,四周声音微顿,旋即如洪水爆发,又如惊涛拍岸,一阵高过一阵。 “郎君,我心悦你!” 开出的道路再次合拢,小娘子们爆发出惊人的热情,赫然冲开人形兵器的阻挡,手挽手包围马车。 桓容僵在车上,突然意识到,什么叫不作不死。 贾秉退入车厢,车窗合拢,无声无息。 桓容悲愤回首:秉之,这是一个谋士该做的? 车内没有半点回音。 很显然,贾舍人决心沉默到底,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人群迟迟不肯散去,桓容实在无法,二度做了人形花架,被“观”足两个时辰。 待到终于被放行,桓容回首眺望,惊魂未定的得出结论,所谓看杀卫玠,或许真不是夸张。 做一个魏晋时期的名人,当真是不容易。为保证生命安全,必须德智体全面发展,心理素质更要过关。 马车冲出人群,一路疾行,赶在篱门落下前抵达青溪里。 彼时已过晚膳,家家正门紧闭,灯火透出墙外,照亮绕屋而过的溪水。时而有小鱼游过,鳞片反射微光,组成一条银色彩带,映衬空中银河,别有一番意趣。 季夏依旧炎热。 晚风拂过,没有半丝凉意,愈发闷热难耐。桓容坐在车厢里,扯了扯领口,只觉得颈侧微痒,很是难受。 “郎君莫要抓。”阿黍找出一瓶药膏,取下木塞,一股草药的芬芳瞬间飘散,“郎君,这是华医者调配的药膏,可涂抹在颈上。” “我自己来。” 桓容立刻抓过药瓶,挖出一块抹在痒处,顿觉一阵清凉,当下舒服得叹息一声。 “幸亏有这个,不然一路都要受罪。” 古代草木繁盛,蚊子也是原生态。一只只凶猛无比,被叮上一口,疼痒不说,肿包迟迟不消,抓破就会留疤。 桓容倒是不在乎,男人嘛,有两条疤算什么。 阿黍却如临大敌。特地寻上北归的良医,配出近百瓶药膏,确保药量充足,足够用到秋末。 此药一经问世,立刻大受好评,尤其得女眷喜爱。由胡商市去西域,价格翻了几番,竟至有价无市。 涂完药膏,桓容饮下半盏茶水。 晚风终于有了凉意,烦躁的情绪随之缓解,想到亲娘信中所言,不觉嘴角微翘,心情开始转好。 “明公可是想到乐事?”贾秉开口道。 “乐事?算是乐事吧。” 桓容放下漆盏,将车窗全部推开,视线掠过稍显陌生的街巷,笑道:“秉之,冠礼之前,我需往城外拜见大君。至于两位兄长处,劳烦你代走一趟。” 渣爹必须见,这是规矩。 桓熙和桓歆另论。 给面子的话,派贾秉走上一回,堵住有心人的嘴。不给面子,直接晾在一边,又能拿他如何? “三兄很有志向,秉之无妨帮上一帮。” 听闻此言,贾秉眸光微闪,笑得意味深长,“明公放心,秉定竭尽所能。” “不能放火。” “诺。” “也不能撺掇别人放火。” “诺。” 贾秉答应得十分痛快,桓容却莫名提心。 “我是认真的。” “明公放心。”贾秉颔首,微微一笑,“仆亦然。” 桓容头皮发紧,升起不妙预感。 更不放心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