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止。胡人当即翻身下马,双头抱头,动作干脆利落,可见业务之熟练。 很快,五百多胡人全部下马抱头,活似一群圆滚滚的西瓜。 桓容看得十分无语。 他开始怀疑,依靠这些“西瓜”,真能给慕容垂添堵? 确定胡人不是耍诈,桓容驱车上前,居高临下俯视众人,发现其中果然有之前见过的壮汉,不禁勾唇冷笑。 壮汉缩了缩脖子,显然不想让桓容看到他。 “清点一下,看看都是哪些部落。” “诺!” 秦氏部曲领命,并不将人绑起来,而是径直穿行在几百人中间,不到两刻种就将信息统计完毕。 “回府君,他们是巴氐和羯人,还有少部分羌人。” “有姓氏吗?” “只有巴氐句姓,其他没有姓氏。” 桓容点点头,让秦雷找出领头的几人,一起带到车前问话。 期间,士卒收缴众人的武器,发现少有铁器,多数人用的还是骨箭。桓容心中有底,看向几人,目光微闪。 “我知尔等生计不易,然抢劫终非正途。” 这句话出口,几人都是一愣。 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想杀你们,甚至灭掉你们的部落,实在是易如反掌。”桓容收起笑容,加重语气,道,“然而,我观尔等实在可怜,早无生路却被蒙在鼓里,实在不忍心下手。” “郎君何意?”一名懂汉话的羌人道。 “你们不知道?”桓容诧异道。 几人面面相觑,怀疑汉人狡诈,是要引他们上钩,但又架不住好奇心,疑问憋在心里着实是难受。 “当真不知道?” “请郎君明言。” “日前枋头之战,尔等想必听闻?” 几人点头。 慕容垂号称不败,却被晋军打了个落花流水,连中山王都被生擒,消息早已经传遍北地。 “那你们可知,慕容垂战败后,对不肯出兵的州郡和部落怀恨在心,命人暗中损坏水源,断绝河道,并在水井中下毒?” “什么?!” “这不可能!” “有何不可能?”桓容靠向车栏,双臂拢在身前,道,“如果你们不信,大可以派人往邺城,不,用不着去邺城,只要在中州附近问一问,就知我所言不假。” “不是我挑唆诸位,”桓容继续道,“慕容垂败于我军,你们没有相助可是事实。路上为何有如此多新开凿的水井?盖因我军早知水源被毁,井水有毒,才会凿水为饮。” “我部附近的水源却是无毒,你要如何解释?” 桓容摇了摇头,似为对方的智商感到惋惜。 “下毒总需要时日。一旦诸位赶着牛羊离开,给他人下手的机会,身后的水源就未必安全。” 桓容表情肃然,话说得半真半假。 几个胡人脸色数变,不想相信,可证据摆在眼前,又不得不相信。让牲畜试试水源是否有毒?真毒死了怎么办? “你将这些告诉我们,无非是想让我们背叛鲜卑,做你们汉人手里的刀枪!” 桓容笑了,并没有否认。 “此言不假。但和鲜卑人不同,我做事讲究的你情我愿,利益交换。” 想要达成目的,越直接越好。 太多的弯弯绕实无必要。 “今岁年景不好,寻不到过冬的草场,牛羊恐怕熬不到来年,诸位的损失定然不小。” 胡人沉默了。 “我的车上有大量武器,还有帐篷铁器。赶来牛羊,我都可以换给你们。”桓容话锋一转,道,“有了武器,还愁没有吃穿,没有金银?” “你不怕我们去抢汉人?” 桓容笑着摇头。 “诸位是想做一锤子买卖,还是想长久的做下去?” “你还会运来类似货物?” “当然。”桓容看向说话的羌人,“端看诸位是否有诚心。”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