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容大方一回,让阿黍照出全部的食茱萸,不够制成茱萸囊,干脆每人分上一些,也算是个心意。 “菊花酒没有,今日羊肉蒸饼管够!” 厨夫抄起大勺,挥汗如雨。 役夫们早起出营,日中返回,草料和蝗虫均比往日多上一倍。 “咱们有经验!” “不是许翁拦着,咱们就过河去了!” 几名刀盾手哈哈大笑。 许翁脸色发黑,不是他拦着,这些莽汉当真会过河!引来鲜卑骑兵,如何向将军交代? 营中浓香飘散,士卒们敞开了肚皮,吃得满嘴流油。 桓容和秦璟单独开灶。 没有了食茱萸,还有之前存下的胡椒,带着骨头的羊肉滚在锅里,香味越来越浓,引得人馋涎欲滴。 秦璟靠坐在车辕上,长发没有梳髻,而是用丝绢随意束起,搭在一侧肩上。 看着身高腿长,五官漂亮得不像人,连头发都堪称完美的秦玄愔,桓容默默转过头,对着光滑的车壁照了照,试着想找回几分自信,奈何不太成功。 秦璟俊美却不乏英气,只要他愿意,百米外都能冻死人。桓容长相不差,到底年纪尚轻,轮廓带着几分稚气和书卷气,俊则俊矣,终究无法与之相比。 “容弟?” “……” “瓜儿?” 桓容打个激灵,倏地转过头,险些扭到脖子。 “秦兄叫我什么?” “瓜儿。”秦璟支起一条长腿,笑着挑眉。 桓容:“……” 他该义正言辞的表明这个称呼不合适! 控制不住的脸红耳热算怎么回事? 秦璟身体前倾,前臂横搭在膝上,看着桓容,眼底染上笑意。 桓容突然有些头皮发麻,不自觉的向后挪了几寸。 苍鹰和黑鹰停在车外的旗杆上,歪头看看车内情形,聪明的转过身,细心梳理羽毛。它们什么都没看见,它们很忙的! 王献之恰好来访,见到两人的情形,不免有些奇怪。 “容弟?玄愔?” 警报骤然解除,桓容探身走出车厢,同王献之见礼。 “子敬兄安好。” 王献之笑着点头,将一朵半开的野菊递给桓容,道:“重九佳节,未能于建康登高赏菊,此虽生于郊野,亦可表我之情。” 桓容:!!!!!!!!!!!! 这什么状况? 正在他愕然瞠目,如遭雷劈时,王献之走到秦璟面前,递出另一朵野菊,笑道:“还请玄愔笑纳。” 秦璟大方接过,笑道:“王子敬所赠,璟之荣幸。” 王献之笑得畅快,大衫宽袖,格外的潇洒。 桓容十分怀疑,这位来之前是不是又嗑寒食散了。 “军中尚有要务,献之就此告辞。” 王献之如一阵风似的来,又如一阵风似的走。 桓容抓着一朵野菊在风中凌乱,石化半晌方才想起,时下确有重阳赠菊的习俗,以表友爱敬重之意。 不过,赠送的是菊花,还是男子互赠…… 该怎么说? 古人真会玩,穿越客眨眼就成土包子。 正无语时,一枚白玉雕成的簪子递到面前,秦璟微微俯身,道:“来得匆忙,没料到会留至重阳。未曾备下他物,此簪赠于容弟,聊表心意。” 桓容看看玉簪,又看看秦璟,思量片刻,终于伸手接过。 指尖擦过桓容掌心,秦璟笑意愈深,眼角眉梢竟染上几分魅意。 第七十九章 夜话 重阳节后,天气渐渐转凉,昼夜温差骤然增大。 白日里,士卒操练冒出一身大汗,等到夜间,需要盖上两层外袍才能睡得安稳。 盐渎役夫搭建的木屋十分牢固,且比军帐更能挡风,桓容发挥同袍情谊,让木屋让给刘牢之和几名谋士,自己宿在武车上,在众人眼中,当真是高风亮节。 被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