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容突然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是不是早上没吃饱,以致产生幻觉?天上掉馅饼就算了,还一掉就是一筐? 传说公输盘曾败在墨子手下,他们的后人和徒子徒孙竟能走到一起? “我有一事询问公输郎。” “府君请问,仆定知无不言。” “尔祖上可为公输盘?” “回府君,仆大父有言,祖上代代习木艺,曾藏有半面石刻九州图,后在战乱中遗失。今大父仙逝,仆不敢妄言为嫡系传人,然木工技艺确是沿袭自公输子。” 桓容点点头,用力咬住腮帮,才没有当场仰天大笑。 出门之前,他的确想着捡漏,却没想到能捡这么大的漏!先是鲁班后人,接着又是墨家分支,接下来再冒出哪个圣人子弟,秦汉大能子孙,他都不会有半点惊讶。 目送公输长领人下船,桓容禁不住攥紧十指,双眼放出绿光。 这哪里是流民聚居地,简直就是个聚宝盆!随便挖一挖都能有此惊喜,如果翻遍四周郡县,难保不会再找到几个猛人。 不成! 暂时还不能捞过界。 桓容摇摇头,勉强压下激动的心情,盘算着同石劭商量一下,继续大力推行“流民入籍,分发田地”的政策,既不会过界,又能吸引更多“人才”。 地不够分? 没关系。 木匠船工在手,直接造船出海! 所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事绝不可能发生在桓容身上。实在没有铜钱,大可以金子甩出,珍珠砸下。 总之,网子张开,诱饵放出,不愁没有大鱼入瓮! 想到这里,桓容再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背负双手,眺望蓝天白云,感叹一声:“春风送暖,天气甚好啊!” 河上突起一阵冷风,带起点点水花,砸到桓容身前。 桓某人默然两秒,抹去面上沾染的水珠,好心情半点不受影响,继续迎风发出感叹。 桓容忙着捡漏,和盐渎县民同庆节日,建康城中却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更有几家风雨飘摇,随时可能全家入狱,进而走上法场。 加大司马殊礼的圣旨颁下,传旨的宦者前脚刚进台城,姑孰的上表后脚就到。 表中条陈殷涓和庾氏兄弟的罪状,逼迫朝廷下旨严查,就差明说要殷涓和庾氏兄弟的脑袋。条陈之后附有北伐诸事,简单明了,向朝廷要钱要人要武器。 司马奕知晓自己早晚会成为弃子,愈发的放纵荒诞,朝会不上,政务不理,整日和妃妾嬖人 饮酒作乐,连吉祥物都不想做了。 褚太后说过两次,见司马奕压根是左耳右耳出,干脆丢开手不管,将朝政尽数托付丞相司马昱和几名侍中。遇到桓温上表要求严惩谋逆之人,同样一手丢开,交给司马昱和谢安等人。 至于北伐诸事,褚太后实在躲不开,干脆颁下懿旨,言桓大司马请与诸州刺史北伐,自可同诸州刺史商议。 表面上,褚太后颇有点气怯,貌似被逼得无法。事实上,这道懿旨一下,司马昱和谢安等人松了口气,桓大司马却是磨了磨后槽牙,现出几分愠色。 原因很简单,桓温虽然势大,到底不能一手遮天。褚太后的确没力量和桓大司马掰腕子,却不妨碍将皮球踢走。 表书上写明请诸州刺史一起北伐,那么,粮秣军饷就要大家一起商量。 各州刺使好歹手握实权,除了桓大司马的兄弟和铁杆,基本是各有盘算。桓温想要大笔一挥,像欺负晋室一样简单粗暴要钱要人,基本是不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