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进来。 进来后,苏皖一眼便看到了靠在藤椅上的男人,他墨黑色的发凌乱地披散着,肤色冷白,神色冷淡,瞧到她,方睁开眼睛。 那是一双极其漂亮的桃花眼,偏偏眼眸极为漆黑,仿佛一眼就能看透人心,对上他的视线时,苏皖心中一跳,垂下眼眸,福了一身,“奴婢见过王爷。” 女子的声音低沉而清冽,与记忆中的嗓音截然不同,哪怕时隔五年,楚宴仍旧记得苏皖的声音,娇媚而动听,犹如玉石击落玉盘,哭着求饶也好,哑着嗓子呻·吟也罢,都让人难以忘怀。 楚宴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眼中似含着打量,“来接苏宝?” “是,小主子年龄小,夜晚会起夜,以免扰了王爷休息,奴婢还是将他接回奉水苑吧。” 楚宴伸手敲了一下藤椅的扶手,一双漆黑的眼眸,时不时扫她一眼,目光犹如森林深处的野兽,莫名令人心悸。 苏皖垂着眼眸,神情再恭敬不过,还带着一丝怕惹主子不快的担忧,瞧着就是个本本分分的奶娘,单从外表确实看不出什么来。 她一颗心却不受控制地跳得有些快,本能地察觉到今日的楚晏有些不对劲。她不敢抬头,见他没接话,便给自己找了个台阶,“王爷是想将小主子留在凌霄堂吗?若是王爷不怕被打扰,那就让他留下吧,奴婢明个再来接他。” 楚宴的目光仍旧似有若无地落在她身上。 她正欲告退时,他才突然道:“让你走了?过来。” 他声音一贯的冷冽,腔调虽慵懒,却不容置疑,这是身为上位者独有的说话方式,苏皖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心口上,她斟酌着开口道:“王爷可是有什么事?” “苏皖吩咐你过来时,你也如此拢吭趺吹鄙夏棠锏模俊 他坐姿虽散漫,声音却带了一抹讥诮之意,苏皖有些拿不准他是怀疑了什么,还是单纯地想吩咐她什么,清楚他脾气谈不上温和,她也不敢忤逆,缓步走了上去。 楚宴又扫了她一眼,指了下一旁的布巾,懒洋洋合上了眼睛,“帮我把头发擦干。” 他喝酒喝得有些多,脑袋有些不舒服,也懒得再思考她的事了,不管她是奶娘还是苏皖,对他来说都没什么不同。 苏皖却松口气。 他身边自然不缺丫鬟,想到可能是自己恰好出现了,他懒得唤别人,才让她帮忙,苏皖紧绷着的心彻底缓了下来,她拿起帕子,认真将他一头墨发包裹了起来。 苏皖几乎没有与外男近距离接触过,与他的那一夜,她也没什么意识,这个时候多少有些不自在,她硬是压下了想逃走的欲望,竭力忽视着他满满的男性气息,努力将视线落在他的头发上。 他的头发又黑又顺,发质极好,这么好的头发连女子都少有,苏皖的头发虽然同样很顺,却过于柔软,有时睡一觉起来,边角还会显得毛茸茸的。 这会儿见他头发如此好,饶是苏皖都生出一些羡慕,觉得他可真是个得上天眷顾的人,连头发丝都是完美的。 这样一想心中的紧张果然消散了些。 她擦得认真,最先擦的是发根,擦发根时难免要触碰他的脑袋,楚宴只觉得一双小手将他的脑袋都包裹了起来,力道适中,按揉的那几下,让他发胀的脑袋都清醒了几分。 楚宴一贯是个懂得享受的,当即便吩咐道:“不必擦了,帮我按按脑袋。” 苏皖神情微顿,饶是定国公府倒台后,她也没吃多少苦,自然没伺候过旁人,唯一让她亲手照顾过的唯有苏宝。 如今见他使唤自己使唤得如此利索,苏皖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想到自己不过是个奶娘,她终究还是默默放下了布巾,伸手为他按起了脑袋。 没有布巾的阻隔,她的手直接按在了他脑袋上,苏皖试探着按了两下,故意加大了力道,若是按疼了,估计也不会再让她按了吧?苏皖边按边小心瞄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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