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郎中微微点头道:“所幸路上服了药,这才留住了性命。” 说着,他又摇头叹道:“不过,就算烧退了,这位公子日后也会落下病根。” 正如郎中所说,烧了七日,没将人烧死,已经是万幸,也正是因为烧得太久,李曻肺部已经受损。 最后,郎中写了药方,不由又看了眼床榻上躺的俊公子,小声对莫尘垚道:“待醒来时,还要仔细公子的这里。” 他抬手指了下头。 温姝婵看见,不由转身开始拭泪。 七日中,他们途径驿站,却无郎中能看病,并不敢休息,便立即上路,所过村落,也是破败不堪,根本无从医治。 好不容易来到釉城,这才赶紧请了郎中来看。 几副药灌下,夜里李曻便醒了过来,他看到床旁趴着的林质,轻声叫他,可能林质太过疲惫,一动不动,他又抬手轻轻推了推林质。 林质猛然一个激灵,红着眼抬头,看到李曻醒了,赶忙就扶他起来,靠在床头。 “公子,公子你可算醒了!”林质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李曻抬手指着桌上的茶壶,林质赶忙又倒水给他。 隔壁温姝婵一直睡不踏实,听到这边有了动静,赶紧叫萃茶将一直煨着的粥给端了过去,想到郎中最后的叮嘱,她实在放心不下,快速穿好衣裙,也跟着去了。 李曻见到萃茶时,下意识朝她身后看了看,没见到想见之人,眼角划过一抹失落,却没想正要移眼,就看到了那个在脑中萦绕多日的身影。 他笑着望她道:“婵儿来看我了。” 屋内人皆是一怔,温姝婵红着眼,一面向床边走来,一面问道:“李、李公子方才说什么?” 李曻蹙眉,怎么温姝婵只动嘴,却不出声? 顿住片刻,他恍然想起,从他醒来到现在,似乎什么都没听到过。 没有听到说话声,也有听到敲门声,连脚步声,倒茶声,什么都没有! 李曻顿时不安起来,他强匀了几个呼吸,再次开口说话,然而耳边只能听到嗡嗡声。 他连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显然屋内三个也觉出不对,温姝婵赶忙坐下,隔着被褥轻轻拍着他,林质跑去寻郎中,萃茶也将莫尘垚和温辛恒叫来了。 见李曻还认得他们,没有伤到脑子,莫尘垚暗暗松了口气。 片刻后,郎中赶来,一番查看后,思索着道:“公子口耳之疾,若是布针来医,兴许能够恢复。” 莫尘垚忙道:“那烦请大夫行针。” 郎中问道:“一次两次自然不行,至少得一月之久,才能看出成效。” “一月?”温辛恒不由看向莫尘垚。 床上李曻不知众人在说什么,只是看到他们神色沉凝,便以为自己无法可医,曾经在洛京,他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如今的他,与废人有何区别,李曻痛苦的合上眼,整个身子开始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手心忽然传来一阵温热,他微微抬眼,看到莫尘垚冲他点头,将一张纸递到他眼前。 上面写着郎中的话,叫他莫要担忧,只需一月便可恢复。 李曻蹙眉,似乎有些不信,一旁温姝婵也冲他笑着微微点头。 布针后,李曻歇下,一行人来到隔壁商议。 显然他们等不了一个月,但李曻的病情又不能不理。 温辛恒提议分开行动:“我们分为两路,我留下照顾李兄,垚弟先去贵县如何?”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