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留我们用了一餐点心,又叫玩了一会子鹦哥。”赵旻衡恭谨解释,赵旻裕则习惯性站在兄长背后,有些茫然,戳一下才动一下。 父子分别多年,难免生疏,双方均在努力适应中。 “好。”广平王满脸堆笑,赞赏地摸摸长子脑袋,继而又拍拍次子胳膊,宠爱问:“旻裕还听话吧?进宫淘气了不曾?” “我没有淘气。”胖乎乎的赵旻裕大幅度摇头。 “这才乖!”父慈子孝一番后,广平王暗中深吸一口气,状似随意地问:“你们祖父让带了什么圣谕啊?说来听听。” 背后的弟弟正把玩自己的腰间玉饰,赵旻衡责无旁贷,认真转述:“回禀父亲,祖父说:您离京数载,他甚是惦念,着您自明日起、得空了入宫伴驾,他想仔细问问您在封地的情况。” ——我回京多时,父皇屡屡寻理由拒见,故意冷落疏远,如今却吩咐常入宫伴驾,且期限模糊,这就是变相留人了! 广平王登时狂喜,和李乘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由衷松了口气。 “原来如此,为父知道了,明早就带你们进宫请圣安。”广平王满心欢喜,兴致勃勃,当场拿住揪扯长子玉佩的次子,佯怒教导:“旻裕,抬起头来,你是大孩子了,不准过于依赖兄长!旻衡,别太惯着弟弟,先生告知为父,这小子昨日的功课又偷懒没完成,真是调皮。” “我、我知道错了。”赵旻裕红着脸,掰着手指支支吾吾。 “父亲息怒。其实旻裕昨晚的功课完成了大半,但他后来困得睁不开眼睛,一觉睡醒又迟了,所以少写两张大字。”赵旻衡立即为弟弟解释。父母不在身边,小哥俩尴尬留在京城,可谓相依为命,同坐同卧,感情特别深厚。 广平王宽和大度笑道:“为父并非责怪他,不过是督促你们认真读书罢了,咱们这样的人家,虽不要求子孙考取功名,可也不能太没学问,以免将来惹人笑话。” “父亲教诲得是。” “儿子下次不敢了。” “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你们正是读书的年纪,不得贪玩。”广平王威严下令:“时辰不早了,别让先生久等,读书去吧。” “是。”小哥俩躬身告退,手拉手离开书房。 目送儿子走远后,广平王刹那喜上眉梢,用力一挥拳,得意道:“你瞧瞧?果然不出本王所料!” “殿下英明。至少西北危机解除前,陛下不会让您离京。”李乘亦笑逐颜开。 广平王眼神晦暗幽深,一甩袖子,大马金刀落座,催促道:“机不可失,必须尽快定个稳妥对策出来,主要对手是本王那好皇兄!” 与此同时 皇宫·宝和宫 “啪啦”一声脆响,上等薄瓷盖钟应声而碎。 “哼,白白便宜了广平王!”韩贵妃柳眉倒竖,气急败坏。 “母妃,消消气,生气也没用,父皇已确定暂留祥弟了。”大皇子无可奈何地劝解。 “该不会西北战事一日不平、陛下就一日留着泽祥吧?”韩贵妃焦头烂额,急得寝食难安、口苦咽干,刚想喝茶润润嗓子,偏偏茶钟刚被自己砸了,顿时心头火起,怒而“呯”地拍桌!继而抬手扶额,她咬紧牙关,眼尾皱纹密布。 “估计是。”大皇子脸色阴沉沉,他谋划多年、等得快不耐烦了,愤怒指出:“父皇他是特地防着我啊!” “皇儿,切莫灰心丧气,帝王贵为九五之尊,岂有不护着龙椅的?无论换作谁,都会时刻防备的。”韩贵妃蹙眉宽慰,率先打起精神,语意森冷地分析:“皇后已死、平南侯府没落,泽祥手中无权,区区广平王,没什么威胁,顶多给人添堵,假如咱们较真对付他,岂不中了陛下制衡的圈套?” “还是您清醒明智。”大皇子逐渐冷静,赞同颔首:“咱们旗鼓相当的对手是老三,绝不能被父皇牵着鼻子对付泽祥!” “这话很对。”韩贵妃欣慰微笑,眼神冷漠,直白耳语道:“倘若庆王在战场上英勇为国捐躯,那样就省事多了,待平定战乱后哀悼追封即可。” “这……”大皇子语气迟疑,眯着眼睛,垂首作沉思状。 “龙椅只能由一个人端坐呀。”韩贵妃喟然长叹,指甲染着红蔻丹,鲜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