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一别京城三年了。”卫杰连连感慨, 提起道:“众弟兄中,只有我的家眷曾到喜州小住了数月, 你们却是久别归家。” 容佑棠摇头道:“你不也没回家探亲么?咱们都一样。” “哎,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怪紧张的。”卫杰小声透露。 行至城中大路口时,容佑棠十分体贴,很能理解同伴的归心似箭,遂拽紧缰绳, 安抚性地抚摸马脖子,扫视同伴,正色道:“我们的亲友牵肠挂肚已久,理应先回家报平安、洗洗风尘。当然,如果有急于述职的请自便,择日再聚喝酒,如何?” “好!” “多谢大人!” …… 容佑棠干脆利落一挥手,催促道:“路上都小心点儿,各自忙去啊,我就不虚留了。” “大人,告辞。” “诸位,回头见。” “改日再聚。” 护卫们七嘴八舌地告别,纷纷勒转马头,毫不迟疑,热热闹闹,一齐赶去庆王府复命——他们能如此直白磊落,其余人却不能。 原地只剩下容家人、卓恺和卫杰。 容佑棠目送亲卫马队远去后,扭头与朋友商量:“卫兄、恺哥,咱们奉旨回京,本应先入宫觐见陛下,可御前忌仪表不洁,眼下午时,不如先回家洗漱小憩,未时三刻宫门口汇合,一同面圣,怎么样?” “好极!正好有伴儿。”卫杰爽快点头。 随后,容佑棠自然而然望向卓恺,却发现对方正沉思,状似心神不宁,遂好奇凑近问:“恺哥?未时三刻宫门口汇合,行吗?” 卓恺如梦初醒,用力抹了一把脸,打起精神说:“行!那就未时三刻宫门口见面。” 一行人匆匆商议几句,分成三批散开。 容佑棠率领自家小厮,十余匹马,并两辆满载喜州土仪的马车,浩浩荡荡回东城家中。 “其他人我不便邀请,但你们是一定要先回家坐一坐的,喝茶吃饭,歇会儿,明日开始放年假!切记,回去好好侍奉长辈,尽尽孝心。”容佑棠严肃叮嘱。 “多谢大人!” “谢谢少爷。”小厮们争相道谢,欢天喜地,他们心里有数:先去东家府里给老爷请安,必会准备上等席面,吃吃喝喝,然后领取丰厚赏钱和节礼,回家过一个肥年! 容佑棠津津有味地观察熟悉又陌生的街市,目不暇接,同时说:“谢什么?你们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头,我心里一直记着,绝不会亏待诸位的。” 此时此刻 东大街的容氏布庄铺门敞开,里外收拾得整整齐齐,管事和伙计们频频眺望街口,眼巴巴的;而东四胡同里的容府,更是接风宴席齐备、美酒佳肴飘香,只待游子归家。 “老李?”容开济扬声。 “哎,来了!”管家李顺从宴厅小跑奔入客厅,热得一脑门汗,掏出帕子胡乱擦拭,忙碌安排接风宴。 “哥儿怎么还没到家?”容开济第无数次问,急不可耐。 “您放心,派去城外十里亭迎接的伙计们先回来一人报信,说是顺利接到了,这会子应该已经进城。”李顺愉快禀报。 特意赶来的容正清也着急,宽慰道:“老哥,您坐,咱们喝茶,那孩子同行的朋友多,分别时估计得聊一阵子的。” “也是。”容开济被说服。一晃三年,他两鬓斑白,腰背佝偻,两手撑着椅子扶手,慢腾腾落座——但屁股尚未沾椅子,忽然听见外面容瑫欣喜大喊: “四叔、伯父,棠哥回来了!”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