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 苦苦哀求多时,游冠英自知死罪难逃,但应会有大批同僚陪葬,算值了。生平第一次,他大大方方正眼打量皇帝,直言不讳道:“庆王在西北时,不是斩杀了一批押粮官吗?据说还扣留了尸体,鞭尸泄愤。” 以讹传讹,荒谬至极。 承天帝无可奈何,正色驳斥:“休得胡说八道,庆王分明只斩了一个贪污军需物资之人,堂堂亲王,怎么可能鞭尸泄愤?” “哦。”游冠英表情呆滞,两眼无神。 “游冠英,你若是能仔细供出行贿权贵的官员们,朕饶你凌迟之苦,改为斩首,如何?”承天帝不疾不徐问,铁了心,决定下狠手肃清朝堂。 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游冠英一想到就怕得想自尽逃避,只是舍不得早死一刻,此刻听见皇帝允诺改为痛快斩首,不假思索,当即点头如捣蒜:“遵旨,罪臣叩谢陛下宽宏大量!”语毕,他冥思苦想,供出一连串熟悉的、共同悄悄行贿的同僚。 御书房内暗潮涌动,许多人提心吊胆;御花园内同样不得太平。 此刻,荷花池后方的鹿坡半山腰。 “哎,这山坡我从小到大翻了几百遍,但从没走过这条道。”五皇子惊奇慨叹。 “小心。”庆王回手搀了一把,“多谢殿下。”容佑棠借力跳下陡坎,厚道的没供出三公主,避重就轻解释道:“当局者迷。殿下们走惯了既有的道路,自然不会费心思抄小路。” 数名口风紧的禁卫随同护卫,警惕戒备。 树林茂盛,杂草丛生,庆王一马当先,走得很慢,缜密审视小径沿途,凝重指出:“此路明显新近有人走过,足迹清晰可见。” “是不是花匠或工匠们留下的?可能他们懒得绕正道。”五皇子合情合理地提出。 “回头一查问便知。”容佑棠的心突突乱跳,愈发震惊,不由自主地猜测:长公主之死,有可能是骨肉相残! 五皇子“嗯”了一声,他隐约有猜疑,但鉴于太过惊世骇俗,无凭无据的,半个字也不敢说。 前行的庆王忽然停顿,蹲下,他从草丛里拾起个什么东西,半晌没吭声。 “殿下,有何发现?”容佑棠紧张激动,疾步靠近。 第135章 端倪 “这是何处撕扯下来的?”庆王疑惑问。 一片生有倒刺的草丛中,挂着一角月白布料,异常显眼。 庆王将其轻轻揭下来,手指轻轻一捻:柔软垂顺,触感上佳。 “我看看?”容佑棠屏息凑近,就着庆王的手,略一搓揉,熟稔地介绍:“殿下,此乃江南绸料,富贵人家多作为贴身衣物,一般不外穿。这个可能是里衣单裤或外袍内衬。” 五皇子满怀期待地奔上前,审视半晌,懊恼道:“仅有一小片啊?宫里但凡有些头脸的,都可以穿用,实属寻常,看不出什么。” “但宫里有头有脸的人这两日抄小路翻越此山做什么?”庆王低声问,他细致搜寻附近半晌,指着一处略凌乱的草丛说:“那人在此处摔了一跤,挣了几下。” “哦?” 容佑棠紧随其后,拨开草丛细看,五皇子和禁卫们也蹲地,埋头寻找线索。 半晌,五皇子猛地高举一物,惊喜低叫:“诸位快看,这是什么?” 庆王等人立刻循声回头: 午后灿烂阳光下,只见五皇子右手捏着一枝发簪粗细、半指长的翠绿茎杆,其顶部有鹅黄色花苞。 庆王左右端详,他生性不喜风花雪月,疑惑问:“那是野花还是山下花匠养的?” “明显不是荒草丛里长出来的!喏,看,它被折断了,孤伶伶独一枝躺在此处,十有八九是兰花。”五皇子兴奋地解释。 容佑棠定睛观察半晌,赞同颔首,苦恼道:“五殿下所言有理。但兰花品种千千万万,普通的漫山遍野盛放,名贵的须暖房里精心伺候着,不知它属于哪一种。” 庆王当机立断:“五弟,你仔细收好,下山多叫些花匠辨认即可。” “行!”五皇子翻来覆去琢磨半晌,慎重将一小截花枝收进袖筒,由衷期盼:“唉,我真希望它是独有的名贵品种,好歹把线索串一串,否则没头苍蝇似的,父皇又定了三日的破案期限,怎么办呐?”五皇子难免焦急,一把折扇常年不离身,“唰啦”打开,扑扇扑扇摇动。 庆王继续前行,头也不回地宽慰:“只要我们竭尽全力,父皇会谅解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