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被乌云遮掩,亥时了。 荷池沿岸树木高大茂盛,夜风一吹,灯笼朦光摇晃,影影绰绰,十分渗人。 可赵宜琳满腹愁思,沉浸在终身大事无着落的惆怅里,无心留意周遭环境。 秋季,荷花逐渐凋零,枯茎败叶跌落淤泥水面,萧瑟冷清。 她揪玩发梢,伤感地闲逛,长吁短叹。 忽然! 脑后一阵劲风袭来,赵宜琳只来得及惊叫半声,随即兜头被大块布料蒙住、被迅猛一把扑倒,脑袋重重磕地,当场昏迷。 “哼!” 赵泽宁不住冷笑,他的手非常稳,干脆利落撞昏长公主后,定定凝视一身火红宫装的女子毫无仪态地躺在脏污地上、脑袋盖着他随手扯的夜间维护名贵花朵的粗布—— “呵呵,呵呵呵。”赵泽宁欣喜若狂,高兴得亢奋,心悸颤抖,双目圆睁,表情狰狞怪异,毫不犹豫,把人拖到散发淤泥恶臭的荷花池边,正要将其推下去溺死—— “嗯……”赵宜琳动了动,呻吟一声,迷迷糊糊清醒,伸手欲扯开蒙头的粗布。 下一瞬,赵泽宁想也没想,根本控制不住,蓦然飞起几脚,又重又狠,连环踢中长公主的头部、胸腹心口等位置。 长公主猝不及防,接连遭受重击,毫无反抗之力,连叫也叫不出,本能地蜷缩,以保护脏腑。 “叫你嚣张跋扈!” “叫你刁蛮霸道!” “叫你耻笑羞辱我娘、我和妹妹!” 赵泽宁无声痛斥,积攒十数年的怨恨悉数爆发,逐渐失控,全无理智,眉毛压低,暴戾狠绝,疾风骤雨般踢踹。 “呜……”长公主抱头,拼命躲闪,偶尔发出呜咽,随即招致更无情的毒打。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妹妹也是公主,你却无数次当众嘲讽践踏她,轻狂傲慢,罪该万死!” 赵泽宁咬牙切齿,心如擂鼓,剧烈跳动,眼前时而发黑、时而血红,涌现一阵阵扭曲快感,气喘如牛,直到长公主一动不动,他才飞起一脚,将粗布蒙头的人踹进荷花池。 “哗啦”一声,回响在寂静的御花园中,颇为突兀。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阵呼喊: “公主?” “公主,您在哪儿?” “别吓唬奴婢啊,公主?” …… 赵泽宁瞬间惊醒,厌恶地看一眼缓缓沉进荷池的长公主,撇撇嘴,正要迅速撤离,却听见水里的人居然又开始挣扎、发出溺水的呛咳。 “咳咳……呜咳……”池水涌入口鼻,激醒了长公主,她略识水性,下意识地划水挣扎。 还没死? 贱命挺硬的。 不过,你今天必须死! 赵泽宁横眉冷目,立刻蹲下,情急之中伸手按住长公主浮出水面的脑袋,用力往水里摁,手摸到一片温热,那是血。 “咳咳……啊咳咳……”长公主身受重伤,迸发强烈的求生渴望,拼死反抗,却敌不过十八九岁的年轻男子。 “呼噜咕噜”几串气泡声后,水面彻底平静。 马车平稳前行,驶往尚未竣工的八皇子府。 “哈哈,哈哈哈。” 赵泽宁大张嘴巴,暗乐,摇头晃脑,长到十八岁,他第一次如此通体舒畅,时不时抬起右手,仔细嗅闻,虽然清理干净了淤泥臭味和血腥味,但胜利狂喜已经深深刻入骨髓,光看看手掌都开心。 此时此刻 皇宫御花园,荷花池四周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废物!” “此处布满血迹,应为事发现场,那一片荷池明显有人挣扎过的痕迹,赶紧找啊!”新上任大半年的内廷禁卫统领曹立群大吼,声嘶力竭,奔走指挥:“快去叫内廷司多多地拿些灯笼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