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如此愚笨?叫你监督工匠干活做不好、叫你核验木料也做不好,如今叫写篇文稿也写不好! 简直一无用处。”赵泽武满脸狐疑,几下将纸揉成团,生气得很,随手将纸团砸在邓奎头上。 纸团“窸窣”一声 今科探花邓奎登时脸红耳赤,继而脸色发青、发白、变黑,险些恼羞成怒,指尖控制不住地发抖,极力迫使自己镇静,叫屈辩解:“您不是吩咐下官写一篇关于试行‘圣贤书入寒门子弟之手’的文章吗?下官——” “行了行了!” 七皇子厌烦一挥手,皱眉道:“真不知你怎么考上探花的!已经反复讲了好几遍,你却始终写不出武爷心里的意思。” 心里的意思?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既能耐,为何不自己动手? 邓奎敢怒不敢言,倍觉屈辱,他这几天过得异常煎熬,堪称生不如死! “殿下息怒,不满意再写就是了,总能改出您满意的模样,消消气吧。”周明杰好声好气地在旁边打圆场。人之常情,他控制不住地隐约以七皇子的表兄自居。 ——孰不知,七皇子因时常犯错,隔三岔五地挨父兄训责,生平最厌恶好为人师者。 “愚蠢呆板,武爷当然不满意了!” 七皇子立即将火气撒在周明杰身上,负手斜睨,傲慢吩咐:“你不也是进士吗?那你试着写一篇,写到武爷满意为止。” 呵,我吃瘪,你上赶着充好人?写,写啊!忍气吞声的邓奎暗中冷笑,幸灾乐祸等着看周明杰的笑话。 “这……”周明杰一愣。 “怎么?你也不会?啧,你们这些进士啊。” 周明杰不服,下意识昂首挺胸,脱口而出:“但凭殿下吩咐!” “哼。”赵泽武负手站立,脚尖一点方才那纸团,吩咐:“你俩一边儿去,好好地琢磨,赶紧重新作一篇。” “是。”周明宏、邓奎无法反抗,只能听命行事,认命地捡起纸团,匆匆去议事厅角落改写。 七殿下又折腾什么呢? 门外的容佑棠、徐凌云尴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重重踏前两步,拱手称:“下官容佑棠/徐凌云,求见七殿下。” 赵泽武转身走了两步,探头望向门口,态度缓和了些,说:“进来吧。” “谢殿下。” “哎,你俩干嘛呢?看座上茶啊。” “是,来啦!” “殿下,您今儿想点鸿运楼还是圆和楼?”两名小厮正在露台外收拾桌面,并忙于为七皇子敲定晚膳菜色。 “无所谓,一样地难吃,你们看着办。”七皇子重重落座,脸拉得老长。 不消片刻,三人落座,小厮给上了热茶。 “容哥儿,你不是在刑部协助查案吗?案子结了?”赵泽武难免也如此问了一句。 “尚未。”容佑棠只得再度解释:“今日下值比较早,下官始终记挂着旧堂改造,特来一探。” 赵泽武下巴高抬,抬手比划了一圈,美滋滋问:“改造得如何?不错吧?武爷亲自督建,岂有差的!” 话全让你一个人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容佑棠险些没忍住笑,正色肯定:“七殿下出手,果然不同凡响,眼见此处被改造翻新,化杂乱阴暗为整洁明亮,可谓新堂新气象。” “尤其殿下指点的一楼四大窗,开的位置极其精巧,一改之前的昏暗阴沉,妙极了!”徐凌云顺势凑趣一句。为官仅数月,他无权无势,只能靠自己钻研进取。 赵泽武得意洋洋,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深觉被正面夸赞的感觉陌生又满足。他神采飞扬地讲述:“哎,最初勘测筹划时,工部营缮司的郎中忒保守了些,拼命节省,但太省了能改出什么好的?本殿下认为不妥,便提了几句,父皇十分赞同。” “七殿下目光长远,陛下自然是赞同的。”徐凌云恰到好处,又“啪”的拍了个马屁。 寒暄半晌后,赵泽武严肃提出了自己的想法。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