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只剩三人 周仁霖脸色已不能更难看,疑惑过后,他恼羞成怒,质问:“明棠,你连父亲也不认得了吗?姓容的好手段!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如此不敬父亲?” “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容开济铿锵有力表明:“我容开济从未蛊惑哄骗,佑棠天生就是懂事的好孩子!” 容佑棠站在养父身边,面无表情,目光冰冷。 “明棠,你说句话啊!” 周仁霖气急败坏,越想越认定是容开济花言巧语、居心叵测,恶意唆使孩子不认父亲!思及此,他看容开济的眼神简直恨毒了——明棠是我最有出息的儿子,岂能白白被你个阉人拐骗霸占?! 容佑棠开口,直视生父,一字一句问:“明棠是谁?” 周仁霖险些气个倒仰,窝火道:“就是你啊!” “我叫容佑棠,这儿是容家。” 容佑棠冷静坚定,淡漠道:“你无礼冲撞家父,实属粗鄙,我家不欢迎你这样的客人,赶紧走吧。” “明棠,是不是阉竖挑唆的你?”周仁霖怒火中烧,上前两步,疾言厉色道:“你生是我周仁霖的儿子,养到十三岁才分别,莫非摔坏了脑袋?否则怎会不认得父亲?你娘呢?啊?你娘哪去了?” “我已明确告知:小有是拐子自南省卖来京城的,生父不详,家乡遭遇水患,母亲不幸溺亡。”容开济毫不相让,生怕儿子被带回冷酷残害人命的周家,斩钉截铁表明:“佑棠是我的孩子!” 容佑棠忙端起解暑茶,递到养父手上,安抚道:“爹,您消消气,跟个外人较什么劲?” “外人?!” 周仁霖震惊得怪叫,激愤填膺斥责:“明棠,你是疯了还是傻了?你是不是真摔伤了脑袋?” “究竟谁糊涂?”容佑棠冷笑,语意森森道:“我父子已相依为命三四年,不知令公子失踪了多少年?” “你就是明棠啊,傻孩子!” 周仁霖脸红脖子粗,青筋暴凸,难以理解,连连摇头,紧接着强迫自己镇定,好声好气地劝:“明棠,跟父亲回家吧。你天资聪颖,会试名列前三,殿试想来也不会差。但入仕为官,可不是学问好就能平步青云的,你需要人指点提携,待在这儿有什么好的?既无钱势,又落个‘阉人之后’的名声,惹人耻笑——” “够了!”容佑棠一声断喝,愤怒于养父被贬辱,激昂坚定道:“家父待我有救命抚养之恩,视如己出,花大价钱送我上学堂,衣食住行无一不尽全力置最好的,我过得非常好,今生哪儿也不去!” 容开济揽着儿子,感动得泪花闪烁。 “学堂?凭他能给你找什么好学堂?” 周仁霖有些心虚,不大敢直视庶子充满谴责讥讽的目光,想也没想,哄慰道:“朝廷给了名额的,我一开始就准备送你进国子监,可它有年龄要求,规定学生至少要年满十五岁,为父有什么办法呢?” “难道贵府公子不用自小开蒙?满十五岁送进国子监从千字文百家姓学起?真趣闻也。”容开济一针见血,毫不留情戳破对方冠冕堂皇的解释。 容佑棠面若冰霜,前世今生在周家煎熬隐忍的苦痛经历争先恐后涌现,光怪陆离在脑海中翻腾,刺激得他想破口大骂。 “明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周仁霖愁眉苦脸,犹如困兽般原地焦躁,半晌后,才极力压低声音,略带歉意,艰难道:“你、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唉,家家有本难念经,当年你母子出事后,我心里难受得什么似的,夜不能眠,寝食难安,可你也知道,杨若芳她……”周仁霖难堪地停顿,软声哄道:“此事日后再同你解释。明棠,一笔写不出两个‘周’字,你年纪小小,遭奸人蒙骗,我不责怪,可你如今长大了、懂事了,怎么还认贼作父呢?再不悔改,我可要动家法了!” “哈~” 容佑棠缓缓摇头,怜悯轻笑,叹服于至今仍端着道貌岸然伪君子面具的生父。 “明棠!”周仁霖被儿子讥笑,急怒交加,理智全无,大步靠近,劈手抓住其胳膊,用力拖拽,训斥道:“忤逆不孝子,竟被奸贼挑唆得父亲也不认了!走,随我回去,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你想干什么?”容开济立刻阻拦。 “放开!”容佑棠怒极,猛一挣,侧身躲远,避之如洪水猛兽。 周仁霖直喘粗气,嗔目切齿,指着庶子,半天说不出话。 “哼,周大人,我看你真是急糊涂了。”容佑棠气极反笑,从牙缝里吐出字,清晰提议道:“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