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性命最要紧,哪怕一辈子当个小生意人,也好过事败被周家和平南侯府联手追究。又有庆王,那位殿下十分信任棠儿,如今实在不敢想象将来事发后的境况,前路莫测…… 容佑棠双膝跪地,默默焚烧纸钱,哀伤追忆,缅怀母亲。 许久后,容开济把想说的话都倾诉完毕,遂招呼儿子:“好了,棠儿,咱回家吧,待放榜后再来祭拜。” “好。” 容佑棠打起精神,耐心细致收拾齐整,提起篮子,搀着养父离开,去外面官道寻看守马车的李顺。 西郊是出了名的坟场。城里普通人和附近郊县百姓的亡故亲人皆埋葬在此,这些是有坟包墓碑、有子孙后人定时修葺祭拜的。 同时,隔着一条人为堆砌的高大陡坎,西侧洼地乃乱葬岗。无亲无故病死冻死的乞丐、身份不明猝死的外乡人、被歹徒谋害者等,官府也阻拦不了,总有尸体被悄悄丢弃乱葬岗:有的刨个浅坑,有的裹草席,有的赤条条长眠……故,西郊多野狗野猫。 “爹,小心。”容佑棠搀扶养父,小心翼翼穿过坟冢间的曲折小径。 陡坎就在前方。 容开济习惯性抬头眺望数眼:那个衣冠冢,丧尽天良的周家有派人去祭拜吗? 当年杨若芳暗派杀手谋害后,为平息周仁霖怒火,谎称“意外坠湖溺亡”的容姨娘母子尸体已打捞,草草在西郊靠近乱葬岗的旁边立了个衣冠冢。 “嗯?”容开济突然低声惊呼。 “爹,怎么了?”容佑棠头也不抬问,他左手提篮右手搀扶,正低头看路。 “那两个是……周家派来祭扫的?”容开济疑惑问,同时非常生气:周家人性泯灭,杀害无辜,末了连衣冠冢也不肯派人修葺祭拜,那坟包都被雨水侵塌了! 容佑棠早就知道周家为掩人耳目、草草给自己和母亲设了个衣冠冢,他为了不暴露,不得不隐忍,只作看不见,专心祭拜母亲实际埋骨的坟冢和养父亡故的家人。 相距约一里地,隔着数不清的坟包墓碑。 容佑棠踮脚,极目远眺: 只见侧前方靠近乱葬岗那处,有两个女子,一蓝裙、一青裙,正惊恐尖叫,呼喊救命。 蓝裙是盘髻的年轻妇人,被侍女模样的青裙女子护着后退,青裙女子手提竹篮,不停挥舞——不知何故,她们被五六条野狗包围了。 “救命!” “救命啊!” 她们抱成一团,放声大哭,跌跌撞撞,不停后退,完全无法抵抗扒坟吃人肉的野狗。 周围虽然有三五家上坟的人发现了,但他们均迟疑不前,忌惮地观望:乱葬岗的猫狗鬼气森森,最“脏”又最“凶”,挨一下子一年都倒霉,大不吉利。 容开济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皱眉高声提醒:“遇恶狗不能示弱,你们越害怕它们就越猖狂!” “救命!”苏盈盈尖声哭喊,她终于坚持到有路人可能愿意帮忙了。 “那位大爷!”侍女手中的竹篮已被野狗咬走,她濒临崩溃,声嘶力竭求救:“大爷,好心的大爷,救命,它们要吃人啊!” “那是周家苏姨娘。”容佑棠告诉养父,他随即拔出靴筒里匕首,四处看看,捡了些拳头大的石头装在篮子里。 “啊?”容开济惊诧,不解问:“她为何会祭扫那衣冠冢?” “不清楚。爹,您站这儿等会儿,我去赶野狗。”容佑棠嘱咐。 “你愿意——”容开济险险打住:你愿意帮周家人? “看在她们祭拜的份上。”容佑棠淡淡笑了笑,塞几颗石头到养父怀里:“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