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丫鬟便扯着嗓子喊救命,又说是别人将这姑娘推下水的。在下正看的稀里糊涂,没料到马将军便来了。本来在下也不想开口,不过,这眼睁睁看着无辜的人就要被诬赖陷害了,在下若是不出声,真是觉得良心过意不去啊。” 循着声音,只见一名黑衣男子,正噙着淡漠疏离的笑从假山后走出来。月华正浓,落在他极轻的脚步上,那银色云纹,黑色缎面,往上瞧,一袭如墨的黑衣,披散着的点漆油亮的长发,他的容貌被隐在黑暗之中,只有一双眸子熠熠生辉,即便是在黑夜之中,也如两团冰冷的火焰。 莺儿主仆都没料到,这个时候后院竟还有别人在! 而七娘虽说能保证马文才不至于昏庸到查不出真相,但是,有这人为她作证,她倒是能剩下不少麻烦!她立即对马文才道:“将军,画儿是莺儿姑娘的贴身丫鬟,这位公子却与七娘素未谋面,故而,您要相信他们二人谁说的话,您心中应该自有定数。” 马文才缓缓地抬首,目光锐利地看向七娘。却见七娘笑岑岑地道:“更何况,如果是我要推莺儿姑娘下的水,那么,我势必要靠近荷花池,鞋子必然也会沾上一些泥印……” “……夫君……我肚子痛……”不等七娘说完,那莺儿便低低叫了起来。马文才一时也不和莺儿计较,呵斥了一声呆愣中的画儿:“还不快去请大夫!” 画儿跌跌撞撞地赶紧退下了。 七娘对莺儿一笑,道:“莺儿姑娘,你不是在宴席上招待客人吗?怎么跑到后院来的?是不是很好奇我送将军什么贺礼?” “柴氏!”马文才忽然低吼了一句,语气有些慌乱。七娘却是眨眼笑道:“将军,你我和离之事,迟早会被众人知道的,难道现在不能说吗?” 莺儿一听,顿觉脑袋嗡嗡作响,嘴角一抽,问道:“……你说什么?” 这回是连姐姐都不叫了。 偏巧女眷的宴席离荷花池离的近,听到动静之后,这些女子三五成群都来看热闹了。见眼前场景也是有些愣住。七娘提高了声音,道:“我说,我和马将军已经和离了!” 听到七娘的确认,莺儿几乎要昏死过去——柴氏和夫君和离了!那她还跳什么荷花池?! 也是这时,她觉得肚子是真的痛了…… “夫君……痛……” 马文才怒瞪了七娘一眼,眼色复杂。这时,女眷们已纷纷议论开来,而画儿让管事请来的大夫也赶来了,眼瞅着莺儿这般模样,马文才也只能暂时不管这混乱的场面,赶紧抱着莺儿去主屋。 七娘施施然地走出荷花亭,一直跟着她的那只黑猫不知何时不见了,而她迎面便对上那黑衣男子。她微微一愣,然后福身诚恳道:“小女子多谢公子仗义执言!” ——前世的她受尽屈辱,所有的脏水都往她身上泼,那些时候,从来没有人会为她证明清白,即便他们都是知道的。 ☆、柴氏七娘(十) 黑衣男子稍稍歪了歪脑袋,扬起一个微笑,便露出一只尖尖的小虎牙。 他道:“你不必和我客气。” 七娘一愣,这陌生男子的语气实在太过亲昵。 那男子又接着道:“……路不平,众人铲嘛。” 七娘这方点点头,再次道谢过后,又见人群那处传来一阵喧嚣,原是一个小厮急匆匆地边跑边叫道:“……管事!管事!柴家那边的人来了!” 原来这次寿宴,并未邀请柴家的人。之前七娘“住在”别院,柴家的人前来都被老夫人挡在别院之外了。至于柴家的人有没有去找马文才,那七娘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他们眼巴巴地盯着手头上的利益,七娘“失宠”,他们肯定惊慌失措,估计比七娘还着急。前世是安排了沁雪给马文才,然后命沁雪弄掉莺儿的孩子,这一次就不知道他们要怎么做了。 眼下,七娘不想和他们正面交锋,柴家的人原本就是拿她当棋子,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