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人对市场是极其苛刻的,亨特拉尔公司只能保证自己不违反法律,但是许多南美本地的种植园雇佣童工和非洲本地的花卉基地直排农药污水,除了人权和环保组织在呼吁外,其实根本没有人管。 但也不是说亨特拉尔公司本身就没有烦恼了。 公司在南美和非洲的种植园发生的问题,外行可能想都想不到。克鲁克山告诉陈家蜜,因为通常一间玫瑰种植用的温室非常巨大,而温室的各个区域内,可能只有一到两个人在内工作,所以那个外行想都想不到的问题,就是性犯罪。而且这和非洲以及南美本身的文化也有关系,每年处理性骚扰和性侵犯,是最让亨特拉尔公司头疼的问题,其中还包括很多受害人选择沉默而不为外人知的事件。 良心和道德,在真正的生意面前脆弱不堪一击。 在这之前,陈家蜜闻所未闻还有这种事情。反观国内,大概真的是太祥和了,相比之下就连盗版花和扦插都算不上严重的问题。 否则克鲁克山也不会选择先待满三个月,未来还有婚后长期居留的打算了。 至少在中国,即便法律和行业还不完善,违反法律的可能性却微乎其微。每个人或许有私心的打算,却又能够做到勤恳工作、友善邻里,只要愿意工作,就一定能够养活自己,人身自由不设障碍。甚至于如果志向更远大一点,也可以向村里申请集体所有的土地,造楼房租地种,自己做老板也行。 这就是为什么克鲁克山说这里太祥和了。 没有外部矛盾,大众就很容易把矛头对准崭露头角的陈氏玫瑰了。 陈家蜜是走得太快了没错,但是她在和众人拉开距离之后,身影却没有因此而显得渺小。陈氏玫瑰反而在她的掌控下规模越形巨大以及伟岸,人们再也无法忽视它的存在,随之就连缺点也一同无限放大。 他这么一说,陈家蜜马上懂了他的意思,不过陈家蜜没有想到他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你学坏了,克鲁克山。” “我以后基本都会生活在这里,所以我得尽快适应。”克鲁克山表现得非常无辜,“我不能永远靠你帮忙解决问题,我有我自己的想法。” 陈家蜜抱着手臂看他:“哦,你是在要求个人空间吗?” 克鲁克山笑笑:“不敢。” 不敢告诉陈家蜜,他已经跟村长去要地造房子了,不过因为还没有正式结婚,这个用地名义是挂在陈家蜜名下的,因为她至今还没有申请过自己的宅基地。村长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并且对他的唯一要求就是整体格局不要太突兀,免得陈官村乡土风的居住环境里突然冒出一座欧式古堡来。 把话说开之后,克鲁克山重新发动汽车往陈官村开去。 这时候天色还早,村民们也都没有休息,而是三三两两在外闲聊带孩子,见两人回来拿东西,也不敢跟陈家蜜对视,急急忙忙都回家关了大门,着实欲盖弥彰。因为一篇谣文,村里的气氛怪异到了极点,这让陈家蜜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只有隔壁多年的老邻居来问了几句陈爸的身体情况,而且还安慰陈家蜜:“村里人闲得没事,不下地的时候就爱嚼舌根,热闹几天转头就忘了,你们家不要放在心上。” 还是有好人的,可陈家蜜的心情并不会因此轻松起来,她先前还在犹豫要不要照克鲁克山的说法转移矛盾,现在她不得不狠下心给村里制造点麻烦,为陈氏玫瑰争取空间了。 而且这麻烦也不真的是麻烦。 这个麻烦就是津西的花卉小镇旅游计划和顾氏的影视基地计划之间的冲突。 陈家蜜深思熟虑之后,认为影视基地对陈官村的环境破坏太大,且不说顾氏能有几部电视剧在云市投拍,就说云市现在因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造了无数影视城拍了无数的影视作品,可这些影视城目前都是半废弃的亏损状态,影视公司和剧组过来拍个一年半载的,转头拍拍屁股走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