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鸭子上架了。 女警身材高挑,偏偏穿了一身的确良的豌豆花衬衣,两个辫子耷拉在胸前,看起来土里土气的。 她一走进去,那边就有人盯上了。 她假装接电话。 “喂,表哥,我说你们家在哪呢。这七拐八拐的,我都迷路了。” “妹子,找什么呢?” 眼看着横穿过去,就是最里面的巷子口了,就有人拍了拍女警的肩膀。 她吓了一跳,转头看了一眼男人,还拍了拍胸口。 “我说大哥,您这背后拍人,真的吓死人了。” 这男人有点矮,和女警站在一起,人家女警察看起来还高了一个头顶。 “我说,你找谁?我在这里摆摊修鞋十来年了,这里的人都认识。你想找谁,跟我说,保准给你指条正确的道。” “大哥,我想问问,你听说过侯爱民这个人吗?” “他是我表哥,我从乡下来,表姨让我给他带点土特产。” 女警察提了提手里的麻布袋子,一个鸡头从下面破洞里钻了出来。 “哟,带的土鸡啊?” “可不嘛。我表嫂刚生了孩子,家里紧张,条件又不好,养孩子老费钱了。” “那你可能找错地方了,我们这边住的,没有姓侯的人家。” “真没有嘛?我都挨家挨户地问了,我表哥说,就在这边,这一片最穷,他们家住最里面。当初租房子的时候,就比外面这些当街的便宜很多。” “没有,最里面都好些年没人住了,那房子早就潮了,没住人。” 女警刚还想说自己得进去看看,就无意间瞥见了男人一只手往屁股后面摸。 她心里猛地一跳,面儿上艰难地保持着镇定。 “那,我再给他打电话问问。这找不到地方是真恼火。” 说着,她提起麻袋就快步离开。 而她离开之后,男人盯着她的背影好久,才咧嘴一笑。 他的背后腰间,赫然是一把明晃晃的刀。 女警察边走边打电话,鞋匠还听见她在抱怨。 “您家到底在哪个旮旯,我实在找不见了。在这破巷子里绕了好几圈了,刚碰见一个鞋匠,人家说这里根本没有一个姓侯的!” “什么?走错了?我说你这人靠不靠谱啊?你是不是不想要这鸡了,不要我就拿去下馆子了!” “……” 絮絮叨叨的抱怨,让鞋匠心里彻底放下了警惕。 没过片刻,他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喂,鼠哥?” “没什么情况,一切正常。” “可疑的人倒是没有,只有一个走错路的女人。” “是是是,我会好好盯着的,一只蚊子都别想从我眼皮子底下飞进去。” 张蚊子威,就在刚才鞋匠和女警搭话的空当,跳进了与鞋匠站的巷口一墙之隔的院子里,成功避开了他的视线。 这边,鼠哥刚挂掉电话,正屋里就叫了他进去。 “怎么样?”背光而站的男人,在扣衣服的扣子。 “一切正常。” “叫狗娃子去外面巷口看看,有没有警车。” “让兄弟们都做好准备。拖,也要给我拖到后半夜。实在不行,撤离的时候,带一两个人质!” “不,不是说好,不伤害那些孩子的吗?” 鼠哥有些懵,他们并不是穷凶极恶的歹徒,只是混口饭吃,甚至,都还没接触到生意上的事。 只在外围当苦力的,如今告诉他,让他携人质潜逃,他打心里就过不去那道坎儿。 “没让你伤害那些孩子,但特殊时期,就该用特殊手段。” 老鼠这人心软,男人叹了口气,等他出去之后,进来的却是那个壮汉。 “熊大,看着点老鼠,关键时刻,别让他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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