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 岁行云眼眶微润,胸臆间有酸甜交加的滚烫激流汹涌澎湃。 正感动着,忽觉衣摆有些微坠重,似是谁在拉扯。 她茫然垂眸,惊见一个身躯胖乎乎、脸蛋圆溜溜、脑袋光秃秃的小孩儿正坐在地上,可怜巴巴仰面望着她,扁着无牙小嘴泫然欲泣。 哪儿来的秃小子?!你谁啊?! ***** 岁行云是在李恪昭怀中醒来的。恍惚了好半晌才回过神。 中宵静夜,房中并未点灯,却并不黑暗。 床头有座华丽的鎏金仙人承露烛台,上面放的是当年在仪梁时岁行云送给李恪昭的“火齐珠小夫人”。 数年过去,那尊“小夫人”至今没有五官,但并不损火齐珠“至暗愈明”的优点,幽莹红光温柔笼罩着陌生且过于宽大的寝房。 这是哪儿?怪里怪气搞得像喜房一般。岁行云轻声哼笑,试图轻轻换个睡姿。 她以为自己只不过轻微动弹,李恪昭却仿佛遭逢地动山摇般,猛地睁开眼。 惊骇与欣喜交织的神情,使他原本俊朗的五官显得有些扭曲。 “你醒了?”他的嗓音疲惫轻喑。整个人似在发抖。 “废话。”岁行云沙哑咕哝,疑惑蹙眉抬起不太有力的手臂,软绵绵搭上他的腰身。 “好端端的,你抖什么?”她周身乏得很,说话声音又哑又懒。 李恪昭猛地将她抱紧,脸贴在她鬓边,应声硬气道:“好端端个鬼,都二月十二了。” 太医每日都来诊脉,都说她无恙,可她就是不醒。 嗯?!岁行云讶异地眨眨眼,心中默了默。 若她没记错,在九重宫门内厮杀混战的那夜,是二月初七。她睡了……五天?!难怪将他吓成这样。 “我受伤了?可我只是身上乏力,没觉得哪里疼啊。”她喃声嘀咕着,没什么力气的手从他身上缓缓滑落。 她习惯地在被中摸索着去与他十指交扣,却意外触到异样粗糙,顿时僵了僵。 李恪昭将面庞深深藏进她如云披散的秀发中,任由她慢慢从被中扯出自己的左手来。 李恪昭的手向来是岁行云极喜爱的。手掌宽厚,十指修长,指腹略有薄茧,漂亮而有力。 可此刻,这只手裹着厚厚伤布,哪怕一圈圈缠绕得密密实实,却还是依稀能看到渗出的血迹。五指似也不太能握紧,显然伤得不轻。 “你怎么会受伤?!”岁行云大惊失色,本就沙哑的嗓音突兀拔高了调,难听至极。 那夜李恪昭有她贴身护着,近前还有卫朔望、无咎、伏虎、天枢,每个人在激烈厮杀中,都是奋不顾身在全力保他。按理说一根头发都不该掉的啊! 李恪昭云淡风轻地答:“李恪扬偷袭我时,有人在你背后挥剑。” 他之所以没留心到侧面的五哥偷袭,还任由岁行云与自己换了位置,是因他瞧见有把剑正刺向岁行云的后背。 换位后那须臾,岁行云一气儿干掉了李恪彰、李恪扬两个,而李恪昭则以左手死死握住了那柄刺向岁行云后背的剑,并顺手扭断了对方脖子。 他淡声宽慰道:“太医说,只是往后左手不太灵活,并无大碍。” “我俩傻的吧?杀成一锅粥的混战,却都只顾盯着对方后背。打的什么绝户架。”岁行云心疼又着恼地捧着他的手,白眼连连地抱怨。 片刻后却又忍不出噗嗤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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