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仅八百左右。 屏城募兵不足一千,加上无咎带来的一万五,距李恪昭原本预期的两万人尚有四千缺口,这对于一场攻城之战来说绝非小数目。 李恪昭偏过头去,看向正在窗下小桌案前奋笔疾书的岁行云,眸底泛起柔软:“兵多兵少各有打法,她说的。” 无咎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小声问:“就这么信她?” “不止我。”李恪昭唇角勾起笃定笑弧,与有荣焉,连坐姿都挺拔了三分。 叶冉、卫朔望、司金枝、连城,于积玉镇之战有关的主要将领人选全都信她。 说来也怪,明明大家都知她是个自小被娇养深闺的世家姑娘,可如今但凡提到谋兵布阵之事,只要她开了口,所有人都对她深信不疑。 或许是因为仪梁城外那一场恶战,她在厮杀中的智勇兼备?又或者是因她每次谈到谋兵布阵,整个人便闪着让人不得不服的光彩?说不清楚。 “她在写什么?”无咎问。 一直心无旁骛的岁行云听到这话,抬头望来:“说我吗?叶大哥在拟军府建制,我瞧着只是粗糙框架,帮忙做些增补建议。” 语毕笑笑,又低下头去,提笔蘸墨。 “叶冉催得很急么?”无咎好奇笑问,“听说卫朔望也点了你去协助司金枝他们练兵。我今日交了人,他们就带上山了,你不跟着去?” 岁行云头也不抬地满嘴跑马:“我谁啊?我可是积玉镇之战的王君钦点督军之一,得压轴上场才显分量。” 无咎面具下那双明亮眼眸迎着阳光,漾着温软浅淡的柔光。他怔怔望着窗畔的岁行云,喃声感慨:“天子王姬都没她这气势。” 说着轻笑出声,回头与李恪昭四目相对:“她平常都这般张狂的?” “偶尔吧。”李恪昭镇定举起茶盏,悄悄遮住上扬的唇。 ***** 九月廿六下午,连城等人将宜阳招来的一万五千人带到屏城东门外的山脚下扎营。 司金枝与叶明秀等人也带着从屏城招募来的一千人赶来汇合。 姗姗来迟的岁行云正好在集结完毕时赶到。 带人在此久候多时的卫朔望见人都到齐,便开始做编制划分。 屏城的八百男兵与宜阳来的一万五千人同列,再分成十五队,由司金枝、连城等人各自负责。 而一百屏城女兵交则由叶明秀与花福喜,预备带到一里外单独扎营。 宜阳来的男兵们见不但有女兵卒,竟还有女将官,交头接耳许久后终究还是闹开了。 “女子为将,真是闻所未闻!这也太荒唐了!” “打仗那是女人的事么?!” “卫将军,您若实在无将可点,从咱们中挑选就是,咱们中有的是打过仗的老兵。何必找女人来凑数交差?” 七嘴八舌,吵吵嚷嚷,总而言之就是四个字,不信,不服。 连城与司金枝同为主将,眼下事情既因众人不服女将而起,司金枝暂不便出面,自只能由连城出面训话,试图弹压并控制事态。 然而此刻已闹成一锅粥,他声嘶力竭的苦口婆心在万余人的喧哗中犹如石沉大海。 司金枝与叶明秀面面相觑后,提心吊胆地看着帅字旗下的卫朔望,不太确定他是否能镇住这场面。 倒也不是她们小瞧他,毕竟以往在仪梁的府中,她们虽见识过他的身手,却大都只是他协助叶冉指点她们训练,或叶冉、岁行云打打闹闹。 认真说起来,她们从未见过他真正全力以赴出手是何等实力。 事实上,李恪昭与叶冉之所以敢放心将这万余人交到卫朔望手中,绝非再无旁人可用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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