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是早晨下船就直接入城,并未进食,司金枝倒也吐不出什么来,光是干呕。 众人尴尬至极,岁行云却云淡风轻嗤笑一声,走过去替司金枝拍拍背。“多见两回就不会吐了。叫你在船上时躲着不来看我,活该。” 在船上时,明秀不允岁行云动弹,最多只准她在舱门口晒晒太阳。 金枝的伤势比她好得快,约莫十日前就能在各船蹦跶了,却偏就躲着不见她。 她知道金枝为何不敢见她,今日来也就是为解开这心结的。 见她态度与当初在仪梁时全无差别,大家也渐渐松弛,又觉她虽是“夫人”,却还是那个与大家同甘苦、共生死的伙伴行云。 司金枝呕得两眼直冒泪花,捂着心口回头,无助控诉:“一见你就想起那条落在我脸上的断臂。你砍他就砍他,喷我满脸血算怎么回事!” “那时我已经撑不住,能砍对人就不错了,还管得着他的血往哪边喷?!你也讲讲道理啊。”岁行云好气又好笑地轻捶她一记。 世间许多沉重悲哀就似伤口,若只一味捂着,只会腐而难愈,说破反倒无毒。 司金枝擦擦嘴,也笑了:“多谢你救我一命,我……” 说着说着话又想起那画面,转头接着干呕去了。 “还是见少了。”岁行云尴尬挠头,讪讪笑道。 ***** 挨个院落去与姑娘小子们打过招呼,嘻嘻哈哈闲扯一通,又找老大夫问了众人情形后,岁行云心中大致有数,便若有所思地独自回到主院。 院中桂影下,李恪昭一袭元青锦袍外罩素罗纱,持重又矜敛。 炽盛晴光自枝叶缝隙间零星点在他鬓边、眉梢,描摹出他英挺的五官轮廓,照亮了他眼底星辰。 也使他清冷眸中倒映出的那个身影纤毫毕现。 岁行云心下怦然,微抿了抿唇,慢吞吞走到他面前。 “我各院瞧过,大家都还好,但近期要劳烦老大夫与厨院多费心,药食调养需补上才行。” “你还敢更煞风景么?”李恪昭淡垂眼帘觑她,面无表情。 “能啊,”岁行云一本正经地点头,接着她,“叶冉的情形最麻烦。老大夫说,他的伤势有些复杂,心中郁结也重,棘手至极,咱们还得从长计议。” 李恪昭冷淡睨她:“这还需你来操心?” “哦,还有,据说容茵随老大夫他们到这里后,便自去了屏城,想是按我嘱咐寻悦姐去了。也不知我有无机会去屏城走一遭?” “岁行云,”李恪昭忍无可忍,沉声郁郁,“历劫归来,是否该先抽空谈谈你我之事?” 岁行云面色一变,冷嗖嗖瞪他:“哦,说起你我之事,那确是有账要算的。据某个报马仔告密,在巩都时我伤重昏迷,有人趁机偷亲了我!” 万没料到她会如此直白地翻出这笔旧账,李恪昭猝不及防,猛地红了耳尖,抬眼望天,腰身直挺。 好在面上还端得住,极力释放出坦然镇定的气息。 “你若觉吃亏,给你亲回去就是。” “亲就亲,当我不敢呢?” 岁行云伸出食指勾了他的下巴,明明面红耳赤,却要装得一副情场浪子的熟稔模样。 “站这么笔直,我如何下嘴?” “哦。”李恪昭眸光转润,抿了抿上扬的唇,微微低头。 飞星大步迈进院门,被这画面震撼到迅速抬手捂眼。 “公子,三、三公子来访。”飞星保持捂眼的姿态,磕磕巴巴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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