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宣告了最新的激励之法。 “在入秋之前,咱们就将得到一种新的兵器。这种兵器威力不可小觑,也无需太大臂力,但需极高的准头……” 阵列中的岁行云一听,就觉他口中这样兵器近似于后世的“连发缩微弩”。 虽她上辈子更擅长刀,但连发缩微弩她也使得来。她目前的体力恢复进展不如预期,她正为此焦虑,若给她缩微弩,困境迎刃而解! 于是,在别人都为着“有机会摘除奴籍”而雀跃时,她的欢喜期盼也溢于言表。 叶冉疑惑打量她好半晌,在大家开始举石练臂后,终于忍不住将她唤到了一旁。 “你又无奴籍可摘,跟着傻乐什么?” 岁行云笑吟吟回话:“这不是听说要有新的兵器给开开眼界了么。” “你倒是心宽得很,”叶冉双手叉腰,呼出一口浊气,没好气地瞪她,“别怪我没提醒你,此次西院革新因你而起,如今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若这些人因此心思浮动,最终成效不佳,甚至出了什么茬子,只怕你小命难保。” “这怎么会出岔子呢?你瞧瞧,今日大家是不是立刻就斗志昂扬了?”岁行云急了,却没法与他解释。 当世上层者认定,将奴隶的生死握在手中,不予教化开智,让他们一辈子浑浑噩噩听命于主人指令,才能保证他们绝对忠诚可控。 但后世漫长的岁月变迁已然证明,废除奴隶制、普及教化,有百利而无一害。 她当然不敢与叶冉这么讲,憋到下午与李恪昭二人单独在书房时,才急急与他分析利弊。 怕李恪昭不肯信她,她咬咬牙,真假参半地补充道:“神巫不是说过么?我见过公子梦寐以求的盛世。确有其事。我自小就总做一个梦,梦里仿佛过完了一生。” “梦里那一生不长,短短十八载而已。可那个梦中天地,无邦国混战内耗,无男尊女卑,山河一统,万民归心。贩夫走卒奔波能得利,山野乡民劳作能养家。文臣为国之将来呕心沥血,知为何而谋,懂为何而谏;武将为国祚安稳守万里河山,知为何而战,懂为何而死。人人生有所盼、勤有所获、智有所用、勇有所赏、老有所养、死有所葬。若这就是公子梦寐以求的盛世,我见过。您信我,那个天地里没有奴隶,却从不乏忠诚与朝气。” 话虽半真半假,可那份恳切却是十足的真诚。 岁行云说完,眼中浮起淡淡薄泪。她想念那个天地,也知再也回不去。所以更愿拼尽全力,追随李恪昭成为开启后世繁华大幕的先行者之一。 后世青史上不会有她姓名,可那并不重要。她只要自己尽力而为,尽志无悔。 她只愿俯仰无愧,不负江河万古流。 李恪昭怔怔看了她许久,最终勾了唇角,颔首道:“愿你我有生之年,能亲眼见这美梦成真。” ***** “公子,叶冉对此次革新似乎,尚有保留意见。我昨日的建议是否太过冒进了?” 她开口时李恪昭正提笔挥毫,闻言只是停下动作,却并未看她。“此事是我决策,后续无论成败,都不必你来担责。” “公子误会了,我不是怕担责,”岁行云听着这话不是个滋味,索性走到他那头去,隔桌跽坐,“您信我!以摘除奴籍做奖励不会动摇军心,他们从此有了盼头,清楚知道为何而战,会更忠勇的!” “嗯。”李恪昭依旧没有看她,只不咸不淡应了个单音。 岁行云不懂他这到底算是信还是不信,挠了挠头:“公子这是在……与我置气?” “我为何要与你置气?”李恪昭总算抬眼,眸底有淡淡诧异。 “哦,那是我小人之心了,”岁行云尴尬地扯出个笑脸,“我还以为,昨日与飞星胡说八道闹着玩,公子气我失了分寸。” 提起此事,李恪昭轻声笑嗤:“既知失了分寸,往后注意些。毕竟休书还没放,别口无遮拦。” “公子教训的是,往后我定会收敛言行。不过,既话说到这里,我斗胆问一句,那休书,公子是会放的吧?”岁行云端详着他的神情,弱声弱气地问。 “你很急?怕我变卦赖上你?”李恪昭冷眼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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