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遣钦使代往希夷山求亲。 岁氏族长允婚后不久,飞星派往鄀城查探的眼线得到消息,知岁氏暗中换了允婚人选,火速回报。 彼时李恪昭深觉好笑,原来那所谓“注定出自岁氏的姻缘”,不过装神弄鬼罢了。 他体谅当世女子身不由己,无意迁怒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岁氏女,只望对方安分且忠诚于婚姻誓约。 若能如此,他自也愿尽夫君之责,与其相敬如宾。 怀着这般心情,却出乎意料地等来个讨要休书、歃血盟誓认他做主君的岁行云。 他拿不准这休书该不该放,于是又传讯,请当年那人再往希夷山。 等消息的这些日子里,李恪昭一直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岁行云。 过往十九年,他甚少对血亲家人之外的哪个女子投注这样多精力,但也大致明白寻常女子该是如何活法。 这位可真是与谁都不同。 分寸、胆识、主见样样不输男儿,正事自律过人,闲事豁达非常。 紧要关头急智也惊人,满嘴跑起马来花言巧语从不打磕巴,什么瞎话都能编圆;诚挚时却又至情至性,让人毫不怀疑她是个心正有志者。 很矛盾,让他总想离她更近,了解更多。 苦等月余至今夜,他总算在易奴夜集上得了确凿回话。二上侍神庙归来的那人告诉他—— 神巫说,放与不放,但凭公子定夺。只请转达公子一句,她见过你梦寐以求的盛世。 “行云,此话可真?”李恪昭问。 “我、我哪知道?我并不知你梦寐何事,见没见过的,这要怎么讲?” 岁行云心乱如麻,一时竟不敢吐实,甚至开始前言不搭后语。 “你怕不是被人给骗了吧。谁说的?叫他来与我对质!” 听她似生出慌乱防备,李恪昭未再步步紧逼:“可惜此次是见不着了,天一亮他便会离开仪梁城。” 那人身份特殊,对他的意义也格外重大,他本没想好此次是否该带岁行云去见。 黄昏时她追出府门,站在车窗下与他说话时,他便想,若她开口说要同去,那便带她去见。 可惜他等了又等,暗示了又暗示,这姑娘却半点听不见他的心声。 或许也是天意如此,还不到时候吧。 岁行云心烦意乱,兀自又饮了两口酒,豁出去似地与他打起商量:“这事吧,诡异,荒唐,莫名其妙。我需得好生捋捋,待我捋清楚我们再谈,可好?” “好。在你捋清之前,我不会再提,一切诸事如常。”李恪昭也不为难她。 岁行云忙道:“那,击掌为誓?” “依你。” 掌击到第三下时,岁行云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与他掌心相贴竟忘了撤回。 “有件事定要说清楚!公子切勿胡乱揣测啊!” 掌心里温热柔嫩的触感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李恪昭心跳蘧然加快,鬼使神差地也保持着手势不动。做若无其事状,疑惑询问:“何事?” “我可是活生生的人!”她不管不顾拉了李恪昭的手按在自己脸上,“看,是活的,对吧?!” 不知是因她微醺后面热,还是别的缘故,他觉自己贴在她颊边的那手急剧升温。 李恪昭喉头发紧:“嗯。所以呢?” “所以,请公子定要相信,我绝非妖邪鬼祟!可莫要命人将m.wEDalIAN.COm